夏鹤目不转睛地看着祁无忧,没说话。
祁无忧未马上得到回应,后知后觉这问题不该问。像她和萧愉没必要相见一样,夏鹤喜不喜欢她无关痛痒。
她别开脸,很快说道:“算了,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夏鹤也没有出声。
他凝目不动,望了祁无忧许久。她垂眸侧坐着,睫毛偶尔扇动一下,早已不见半分盛气凌人的影子,倒有些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明明很害怕,还强装镇静从容。
那是兵荒马乱的云州大营,他眼见着徐昭德将孩童大小的祁无忧抱进军帐,而这个傻姑娘还不能预测她父亲的手下竟会对她产生不轨之心,怯生生地左顾右盼。
好在她还算机警,趁徐昭德扑向他的时候,抓住机会逃脱了。
婚后再见祁无忧,她已是喜怒无度的金枝玉叶。夏鹤心知她并非天性如此,所以一再忍让。久而久之,不难慢慢理解她的反复无常。
夏鹤等了半天,见祁无忧彻底消停,甚至表现得有点心灰意冷,不由得坐起身,环上她的腰问:“怎么不想听了,不在意?”
“不在意。”
祁无忧这次不是嘴硬。她扭过头来,态度不容置辩:
“成婚那晚就同你说了,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结了这门亲,喜欢不喜欢,还要紧吗?你我在一起,只需要幸福就够了。”
“没有感情,谈何幸福?”
“为什么不能?”祁无忧迟疑片刻,很快又愈发笃定:“你我将自己的快乐和追求置于这桩婚姻之后,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结秦晋之盟,怎么可以过得不幸福?一定要幸福,必须要幸福。否则如何说服所有人,这桩联姻有它的道理。”
夏鹤静默了一会儿,松开了环着她的手,“我很欣赏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强硬当成优点。”
祁无忧满不在乎,将他的欣赏全盘接收。
“反正听你的意思,不管你娶了谁,都会将她视为妻子爱重。这点倒是和我有些像。我也一样。不管选了谁当驸马,我们的婚姻都必须幸福。”
夏鹤没作声,分明有自己的想法。
他强硬地抱她起来,如同将她掳到他的膝上箍着。
祁无忧毫无防备,再一回神,已经被迫面朝夏鹤动弹不得。她不得已偎傍着他,低头警惕他又要脱她的衣服。
“干什么?”
一双扶着他肩膀的手只要稍微一动,便能勒住他的脖子。
夏鹤对潜藏的杀机无动于衷。他仰头仔细看了半天,少女粉面含春,生动的表情并未有一丝的不情愿。
他的目光下移,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她抿起的朱唇。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夫妻。他早已在床笫之间吻遍了祁无忧的全身,却还唯独没亲过她的双唇。
大抵新婚夜认定她不愿,后来又防着她难缠。
“建仪,莫非你的经筵官没教过你,”夏鹤的目光锁着她的娇颜,见她眼神闪烁,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偏偏在此时提起晏青,“说服别人之前,最好先说服自己。”
祁无忧定定地回视着他,伶牙俐齿不知去了哪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后背蓦地一紧,夏鹤抱着她的手一路摸上了她的后颈。密密麻麻的酥感蔓延全身,混合的呼吸之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香气。
她忽地懵懂起来:“说服什么……?”
“说服你很幸福。”夏鹤的声音愈来愈轻,“比如,先说服我。”
放在脑后那只手缓缓使了力,祁无忧一下抓紧了他的衣服,头越来越低。
第28章朝秦暮楚你若喜欢他,不必逼着自己和……
28。朝秦暮楚
祁无忧一直以为男人的嘴都是臭的。不是酒气熏天,就是弥漫着腐肉的腥臭。也可能是咸的,像汗水的味道一样浑浊。反正不会好吃。
但她现在坐在夏鹤怀里,伏在他身上咬他的唇,自己的身子却越来越绵软,莫名其妙像被他轻薄得有些忘我。
开始是他先动嘴,一点一滴吻进深处,含着她的唇舌无意放开。后来他便偷懒,向后靠到榻上,扣着她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来回描画,仿佛在外面牵引着她的舌骨,示意她在他口中慢慢探索。
祁无忧微微睁开眼,觑着身下俊美的青年。他闭着眼,五官愈加昳丽,直教人愤恨老天偏心。她衔着夏鹤柔软的唇瓣细细吮舐,若有所思。不知他早膳后又偷吃了什么东西,湿热的唇舌居然甜甜的。
总不能真是仙人,构造才如此特别。
祁无忧迷迷糊糊神游天外,亲吻的动作因此变缓。夏鹤睁开眼,抱着她躺下来,再次化被动为主动。他们忘情地接吻,榻间流溢出轻微的声响,像游鱼搅动起水声,也像鸟儿依偎时的鸣叫动听。
殿外的金桂悠然飘入房中,香风走过几个来回,将两人缠绵在一起的衣袂撩起又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