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中断!”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鬼打墙。”丁玉澄盯着雪花屏,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估计是K为了验证真伪做的试探。
徐昭今抱着手臂,冷哼道:“老狐狸的见面礼,够下血本,就看陆长安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几秒内,姜楚绪动了。
鬼打墙而已。
她甚至没抬眼去看那块屏幕,抱着小黑的那只手依旧稳稳当当,空着的右手食指抬起,对着自己面前那部连接着陆长安视角的平板屏幕,指尖随意地一划。
屏幕上疯狂跳跃的雪花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平,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长安那边的画面重新稳定地呈现出来,依旧是那条深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
画面恢复的瞬间,众人松了口气。
死寂的走廊深处,似乎传来一声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咦?”,这声音短促得如同错觉,不过很快消失。
陆长安的脚步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和瞬间的光明恢复而停顿半分。
他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动,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根本不算下马威。
他稳步前行,皮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声音,这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从容。
完全就是大师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装的,其实他一点不会。
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他前方逼仄的视野,走廊长得异常,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禁闭的房门越来越像墓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温度不断下降,阴冷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两边的墙颜色好像在变深,如同缓慢渗出的血渍。
陆长安像是完全没察觉周遭环境的诡异变化,目光平视前方,步伐稳定,只有搭在身侧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触碰到了那叠符纸的边缘,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透出,驱散了周身的寒冷。
他继续向前走了大概十几步。
突然,他正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
像是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更可怕的是,一只只青白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手,密密麻麻地从那个口子里伸出来。
那些手臂疯狂地抓挠着空气,挥舞着,仿佛有无数的溺毙者正挣扎着要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
“兴华大厦?”这场景,姜楚绪一下子想到了兴华大厦。
很像,特别像,当时其实没有特别明显*的证据指向K组织,只是她们一直怀疑,而且觉得可能是其他人做的,但是K组织掺了一脚。
现在看来还真是K组织做的。
指挥中心里,几个年轻队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
陆长安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那片黑暗边缘仅仅两步的地方,他没有后退,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恐。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其他人听见:“装神弄鬼,浪费我的时间。”
这句话像是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那些疯狂挥舞的青白手臂猛地一滞。
与此同时,陆长安感觉贴身的符箓中,有一张微微发热,热度一闪即逝。
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那副厌烦的表情,仿佛眼前的恐怖景象只是拙劣的一出戏。
他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那片黑暗一步踏出。
陆长安的脚稳稳地踩在了那片本应是一个大口子的地面上,那些青白鬼手像是楚绪给他的那些符咒灼伤,接着猛地缩了回去。
地面恢复了瓷砖原貌,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陆长安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恢复如初的地面,他径直走了过去。
姜楚绪靠在椅背上,对此并不觉得意外,而且这次通过直播看其他人,还真是挺有意思,怪不得好多人爱看直播。
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一扇厚重的深棕色木门挡在前面,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异常宽敞却光线极其昏暗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背对着门口,只能看到一个花白的头顶和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