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枯瘦,皮肤松弛,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指关节异常突出,透着一股沉沉暮气。
沙发旁边,垂手侍立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
屏幕前的姜楚绪将这个人和那对夫妻记忆里的做了下对比
陆长安的脚步在门口顿住,目光精准地落在那张背对着他的沙发上,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枯瘦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远道而来,辛苦了。”一个沙哑的嗓音从沙发背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透着力不从心的虚弱和一种刻意维持的威严。
“鄙人,K。”
陆长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没有回应对方的客套。
“客套就免了,我的时间很宝贵。”这句话直白到似乎无礼。
沙发扶手那只枯瘦的手猛地收紧,松弛的皮肤绷出青筋的轮廓,两边的黑西装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门口的陆长安。
陆长安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两股带着冰冷杀意的目光,他完全没有动作。
沙发背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
有点像时日不多了。
怪不得那么着急。
陆长安眼神扫过那两个黑西装,带着点“你们算什么东西”的轻蔑,最后落回沙发靠背露出的花白头顶上。
“时间宝贵,”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点不耐烦,“要么现在谈,要么我走。”
沙发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枯瘦的手指用力抓着扶手,指节泛白。
“……年轻人,够傲。”
“进来吧。”
陆长安这才迈步走进房间,空气中各种味道沉甸甸地压下来,那宽大的沙发转了过来。
沙发上的人,就是姜楚绪在狗孩记忆里看到的那个侧脸的主人,K,只是看起来比那对夫妻看到的老很多。
时间应该还没有过去多久吧,不过姜楚绪觉得也挺正常。
他比画里看着更老,也更虚弱,皮肤是蜡黄色的,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嵌在里面,嘴唇没什么血色,微微张着,费力地喘气。
两个黑西装保镖,像两尊门神杵在沙发两侧,眼神刀子似的刮着陆长安。
陆长安眼神平静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屋子很大,但空荡荡的,除了K坐的那张沙发,就只有靠墙放着几把看着就不舒服的高背木椅。
厚重的窗帘拉着,只留了一条缝,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勉强照亮空气里飞舞的灰尘。
墙上挂了些看不懂的线条扭曲的抽象画,瞧着就不舒服。
“坐。”K的声音又干又哑,他枯枝般的手指,随意指了指离沙发最远的一把高背椅。
陆长安的目光重新落回K那张衰老疲惫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这命可不好续。”
K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陆长安,没立刻接话,不过他也清楚,因为之前一直给他续命的先生也说了,他这次续命会很麻烦。
K旁边一个保镖,就是左边那个眉毛上有道疤的,他往前踏了半步,语气硬邦邦的:“规矩是先生定的,钱不会少你的,但前提是,你得有真本事。”
陆长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连眼神都懒得给那个保镖,只看着K:“本事?刚才外面那点小把戏,就是你们所谓的本事?”
他回想着之前看姜楚绪直播的感觉,和特殊部门教的各种“天师”语录,接着道:“用不入流的鬼打墙和障眼法来试探一个续命师?K先生,看来你手下人的脑子,跟你这身体一样,都不太行了。”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个疤脸保镖脸色铁青,手猛地按在了腰侧,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
另一个保镖也绷紧了身体。
K枯瘦的手却抬了起来,很轻地摆了摆,制止了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