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嘶哑低涩的颤音,她几乎以为他要哭了。
情绪百般复杂,至而今也说不清为何那一晚她没有走。让她费解。
也许是同被父母放养那点同病相怜的怜悯心作祟,谢清砚坚如磐石的心稍微裂了一丝缝隙,于心不忍。
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道门缝,唇嗫嚅半天,脱口而出:“进来吧。”
凭借腿长优势,他步伐跨得极大,几步便近前来。
谢清砚眼睁睁见一座人山倾覆下来,一重影子将自己的身影结结实实笼罩住。
每一次站在她眼前,她都觉得他实在高得过分。
借一缕月色,他视线极佳,能看清她仰头张望的雪白面孔,和微张的唇,红润饱满,像一株盛放的野蔷薇,美丽却带刺,棘刺满身。
稍有不慎,就会扎得鲜血淋漓。
宿星卯知道这张此刻冷眼看他的脸,笑起来有多神采飞扬,眼眸弯弯,盈盈一水间,有星子摇曳。
顾盼生辉间,能篡夺所有人的视线。
但他不喜欢别人看她。
要是能藏起来就好了。
他忍不住凑近,男生结实矫健的身躯弯折,薄而润泽的唇轻慢地贴到她耳边。
声量低沉,往耳朵里吹拂热风。
温和而克制地询问:“想亲小猫。”
谢清砚耳垂后缘有一颗小痣,连她也不曾注意。
头一回见到这颗痣,是某一天她握着笔睡着,整个人躺在作业本上,笔下七扭八歪,鼻尖脸颊处,还沾了未干的笔墨。
白玉做的耳垂后,米粒大小的褐色小痣很显眼。
他拿手指细密、爱不释手地抚摸,粗粝的手指将它搓红了。
谢清砚走路时不喜欢别人越过她,总是意气轩昂走在他面前,他便会盯着这颗痣看。
一看就是很多年。
想亲,想用嘴巴含住,用舌头吮红。
“可以吗?”
谢清砚脸色在一瞬间炸红,灿如火焰的石榴在脸上开了花,一路红到脖子后,她跳脚,一个词仿佛开启某种开关:“不是说好的不许在外面乱叫我吗?”
“没有别人。”他闷闷的。
“这是家门口!”谢清砚强调。
“去房间。”
谢清砚警觉地皱眉,她目露戒备。
完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宿星卯刚才是不是在故意装可怜?
谢清砚拦在门口,手抵住门框,不许他上前。
“你是不是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