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麻烦……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任何风浪。倒是有些盘根错节的力量,自以为能一手遮天,最终恐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针尖对麦芒!
林烽直接点破了斗争的本质,暗示对方才是那个“害群之马”和“盘根错节的力量”,甚至暗指其结局不妙。
周振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如常。
“呵呵,你很有信心嘛。不过,法律讲求证据,权力需要制衡。很多事情,不是凭一腔热血就能办成的。我听说下面有些人,为了争功夺利,甚至不惜伪造证据,构陷忠良?这种行为,可是极其危险的。”
他开始倒打一耙,试图在周围人心中埋下林烽“伪造证据”、“构陷忠良”的种子。
“伪造证据?构陷忠良?”
林烽故作惊讶,随即语气转为坚定。
“请周老放心,我经手的每一个案子,证据链都完整确凿,经得起任何检验!至于忠良与否,历史和实践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倒是有些人身居高位,却纵容亲属、勾结黑恶,甚至动用国家公器为其牟利扫清障碍!”
“这种行为,才是对法纪最大的践踏,对忠良最大的侮辱!我相信,无论其地位多高,背景多深,都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林烽的声音不高,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他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指向性已经无比明确。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这两人话语间的刀光剑影?
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口角,而是公开的、激烈的指控与反击!
周振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林烽如此强硬,竟敢在这种场合几乎撕破脸皮。
他阴冷地盯着林烽。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多谢周老提醒。”
林烽坦然迎着他的目光。
“但我更相信邪不胜正。无论风多大,该说的话,总要有人说;该做的事,总得有人做。”
林烽迎着周振邦的目光,忽然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甚至有些锐利的清澈。
“周老的教诲,我记下了。不过我始终相信,做事只要出于公心,遵循法理,维护的是该维护的,清除的是该清除的,那么无论多复杂,最终结果总会是好的。风险固然有,但有些风险,值得承担。”
他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晰,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他没有直接提及任何具体事件,但立场已然鲜明。
周振邦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盯着林烽看了两秒,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绷。
高斌上前半步,似乎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大厅前方传来司仪洪亮的声音,宣布寿宴即将正式开始,请各位来宾入座。
凝滞的气氛被打破。
周振邦深深看了林烽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转身在高斌的陪同下向主桌走去。
方城河暗暗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林烽道:“好小子,你可真敢说话啊,他怎么也算是你爷爷辈儿的。这下梁子是彻底结下了,他刚才那眼神……你接下来务必万分小心。”
林烽望着周振邦的背影,目光沉静。
“哼,是他自己往脸上贴金,要跟我爷爷较劲,我林家一直不愿意跟这种人计较。”
“方叔。宴无好宴,你就等着看吧。”
寿宴的乐章已然奏响,华服美食,笑语喧哗,却掩盖不住其下涌动的暗流。
周振邦的试探绝不会停止,真正的交锋,就在推杯换盏之间。
林烽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向着林家主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