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找好理由,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楼下的沙沙翻页声与星月作伴,春風扰动纱帘,把夜色邀入元帅府。
时既迟是被父親的通讯提示叫醒的,滴滴滴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成功唤起他的起床气。
他闭着眼,细瘦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四处摸索,在床头摸到他的光腦。随后单眼眯出一条缝,睡意朦胧地看清备注的称呼,随手点了允许接通。
“爸——”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嗓音发哑,所幸对方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问他:“这么早就睡了?”
“嗯……”时既迟抓着头发坐起来,腦子勉强开机,随口损道,“你不是总嫌我睡得太晚嗎?好不容易早睡一回——”
一个大哈欠,他的眼眶里便蓄满泪水,一对潋滟的眸子扑灵扑灵地眨。
时永賢在对面笑了两声,转而严肃问道:“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人家正儿八经大清官,有什么好查的,”时既迟支着身体去开灯,下意识替蔚珩辩解道,“实驗室的事他没有参与,幕后主使也不是他,您想篡位还是换点别的法子吧。”
对面的Alpha阴鸷地眯起眼,声音沉下来,不懷好意地说:“不是他也可以是他,既迟,你懂爸爸的意思。”
“污蔑元帅?”时既迟冷笑,他确实有能力办到,甚至能把无关的人也扯进来。
但他不屑,明明时永賢自己是有能力爬上元帅的位置,偏偏心急想走歪门邪道。
若是蔚珩真的有问题,他肯定会收集证据,把蔚珩及其团伙全部抓获。而他查出的结果却是,蔚珩知之甚少,至于蔚肇,他不会手下留情。
时既迟冷嘲:“您可真刑。”
时永賢还不知他们的关系,只当时既迟有所顾虑,压低声音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放心,没人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父亲,我做不到。”时既迟直截了当地拒绝,“蔚珩是清白的,至于实驗室的事,我会去查,到时把功劳记到父亲头上照样能行。”
蔚珩虽不无辜,但确实清白,时既迟分得清是非。
房门“咔嗒”一声,拉开一个缝,话里的Alpha伸进个头,看见时既迟在跟人谈话,便关门打算在楼道等会儿。
然而垂眼明显不爽的时既迟注意到他,微微勾唇,对他勾了勾手指。
蔚珩便又开了门,一身西装还没换,他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尽量轻声地坐到时既迟旁边,钻进被窝里,伸臂揽住他的腰。
时既迟并没有掩盖与另一头的对话,蔚珩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忽而敏感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既迟,你不会跟他……”
之后的话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两人都听得出意思。
因为时礼对时既迟做过那种事,所以他怀疑蔚珩对时既迟也有同样的想法,并不难猜。
再联想到时既迟沙哑的声线,反常早睡的行为……时永賢拍响桌子,震得通讯的这一头也听得心惊。
蔚珩松开一只手,指尖在时既迟胸口划动,缓缓上移,拨开时既迟领口的斜襟。
他对着时既迟锁骨尖的红痣盯了会儿,仰头略带挑衅地望着时既迟的眼睛,像是小妾在向家主抱怨:怎么办啊宝贝儿,你父亲好像不满意我们的事。
时既迟挥开蔚珩的手,戏谑的笑意在唇角一闪而过,随后换上被无故质疑的可怜神色:“在父亲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嗎?”
“……”时永贤哑口无言。
他没有证据,亦不曾亲眼见过,当然不能平白地怀疑时既迟跟蔚珩发生过关系。
尽管他的怀疑是事实。
仗着时永贤看不见,蔚珩欺身而上,俯在时既迟身前,在他的锁骨上肆意啃咬。
“嗯……你,”时既迟被毫无征兆的动作咬得浑身一颤,鼻腔哼出绵软的吟声,被他及时止住,关掉麦克风,那点细微的动静并没有被时永贤听见。他抓着蔚珩的头发,“你是不是有点什么癖好?又是在门口有人的办公室,又是在周围全是人的发布会现场,现在我和我爸聊正事,你还来?”
蔚珩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癖好,但被时既迟点出来,他却觉得对方的说法不无道理。
他抱歉地一笑,但毫无悔意,嘴唇向上,在时既迟的脖颈间舔舐。
时既迟只好忍着异样,开麦对时永贤阴阳怪气道:“就算我跟他真的有点什么,他答应了明天带我去实验室,父亲难道要亲自来元帅府抓人?”
身上的人越发肆虐,竟敢在他说话的时候,亲口堵住他的嘴,滋滋水声被传到对面,时永贤警惕地问:“你在做什么?”
时既迟偏头大口缓了缓气,脖颈便被再次吻住。他仰头呜咽出声,湿红的眼角溢出泪液,被蔚珩的手指晕染开。
“喝口水而已,父亲未免太风声鹤唳了点,”时既迟捂嘴忍住轻呼,接着说,“父亲要是把人抓走,那之后要查的东西,只能靠父亲亲自出马了。”
时永贤:“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