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珩起疑了,他在脑海里翻遍了蔚肇异常的行为,调取监控查看对方的行踪。
他假装替蔚肇办事,把逃跑的战俘抓进临时基地,再将他们转移。
看到鬼气森森的实验室,染上试剂颜色的墙壁,堆积的尸骨,神志不清的实验对象……他才发现,蔚肇的行动瞒着他,已经好几年。
他不知道蔚肇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也问不出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他只能尽量阻止蔚肇的行动,尽量保护公民的安全。
即使断绝关系反目为仇,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亲人,终究下不去手。
所以他找来了时既迟,再续前缘的同时,也侧面提示对方。他知道时既迟的实力和手段,能将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精神病院、海圣饭店,近年来莫名失踪或疯魔的人、数不清的受害者,都是蔚肇的手笔。
就连时既迟,也被蔚肇的人下了药,让他预见兄长被父亲鞭打的画面。所幸冲击力小,时既迟自己体质特殊,才免于一难。
蔚珩幡然顿悟。
他居然忘了,“肇”也有负面的词性,代表“引发、招致”。
他亲手养大的蔚肇,实则是他给自己引祸的预兆。
第57章13“我是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既迟,我现在很后悔救了他,”蔚珩的脖子往时既迟那边靠了靠,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脆弱颤抖的样子,搂紧时既迟的腰,让对方挣脱不得,“更恨自己对他不上心,我是个不称职的父親,连他什么时候走偏的都不知道,让他害人。”
时既迟想让蔚珩看着他的眼睛,但蔚珩紧抱不放,贴在他頸间的脉搏激烈跳动,烧紅的脖子烫得他浑身发热。
或许是能感受到对方不平的心绪,他不再强求,放纵蔚珩抵在他頸窝里。
“蔚珩,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时既迟抬起手,輕輕地顺着对方的背。
他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但此刻,他想宽慰自己面前的这个Alpha。
“你为他治病、供他上学,把他培养成医学专家,”时既迟从蔚珩身前仅剩的空隙里转过身,手指在照片上敲了敲,“他从怯懦变成这样的阳光开朗,你是尽责的,錯不在你。”
若非养父上心尽责的照料,蔚肇怎么会走出原生家庭的阴霾。
蔚珩怔怔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那时他虽事业上升,但仍会抽出所有的休息时间带蔚肇出去看看世界,也在途中教对方礼貌和善良。
“可我没注意,让他走上邪路。”蔚珩把照片翻到背面,那个抹除不掉的脚印依然清晰,决裂时的痛心和悲愤,像是踩在他的心底,到如今也難以释懷。
见对方有所松动,时既迟强硬地抬起蔚珩的臉,让对方直视他的眼。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蔚珩,眼眶泛着刺目的紅,极力隐忍克制,却让汗水浸湿头发,随发抖的身体在暮光里闪烁。
“他成年了,蔚珩,”时既迟沉静得多,语调没有起伏。他从来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而眼底隐隐关懷,少见地露出些许温柔,“他懂事之前,你是认真教导过的,现在做出任何事,都只能怪他自己。”
蔚珩手指一颤,那张照片被拨弄到桌沿,被風吹落到桌下的地毯上,没有被人拾起。
他布满青筋的大手抚上时既迟的臉庞,忽而闭眼,和时既迟抵了抵額头:“既迟,你不恨我。”
蔚珩的額头湿润,黏黏地贴在时既迟皮肤上。他没有拒绝,抬手抹掉蔚珩额前的汗:“我恨你做什么,你又不能未卜先知,”
他就着这个親昵的姿势,仰起脸,歪头吻向蔚珩幹涸的唇,一触即分。
蔚珩倏然睁眼,怔然地望着咫尺之间的Alpha。
漂亮勾人的眼睛半弯着,时既迟拍了拍他的脸,语句温润带笑,“好了,你尽量阻止他,剩下的事交给我,我一定能查到底。”
“好,我帮你清理后患,”蔚珩難忍爱恋,碰了碰时既迟的嘴唇。想到自己親手种下的祸患,他狠心道,“如果他真的罪大恶极,也不用顾虑我,该监禁还是该杀,我都接受。”
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少年,善心期望对方救助更多人。如今长成为祸一方的恶人,他再念着父子旧情,也该为联邦百姓着想。
“嗯,”时既迟打了个哈欠,扶着蔚珩的肩站起来,胸口在对方唇上蹭过,他毫无所觉,伸着懒腰转过身去,袖口从蔚珩鼻尖扫过,一阵花香,“工你的作吧,把我的那一份也幹了,我上楼睡会儿。”
他说话间没有朝后多看一眼,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蔚珩看他的眼神愈发炽热,沉醉地舔了舔被他无意间碰到的唇。
他被连续折腾了两个晚上,无心关注对方累不累,把自己的任务全都推给对方。
反正蔚珩精神好,通两个宵都不带困的。
时既迟推开门,想到这里,忽然有些不爽。
到底谁是顶级Alpha?
他侧躺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蹭了蹭。
顶级Alpha也扛不住三个Alpha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