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冬日,外头天色黑的早,
这一圈马吊牌打完以后,外头已经擦黑,就算桑娘打红眼,想要再接着打下去存着必定赢回来念头,也是不行了,
身旁一直蹙眉环抱着胸,沉默不作声的高大男子已经在无声警告着她,不准她在打下去,
鹅绒大雪飘絮般越下越大,天色又彻底昏沉沉,黑漆漆暗了下来,殷稷不耐烦在这等候下去了,
见小女子意犹未尽,还要打几圈,心底里自然不愿意,
殷稷面上不显什么不虞情绪,但整个人坐在小女子旁边,淡淡瞥着她一眼,气势很是凛然,
桑娘现下如坐针毡,强挺直着腰摆打出一张牌,那边一个美妇人叫胡,她将最后一块银两,都输得再无能输,方才顶着男子不显的凛然气势,提摆下桌,
“不打了不打了,钱袋子都空空,没银两了,”
三家赢一家输,这场三脚猫功夫马吊牌小姐妹聚会,方才彻彻底底落下帷幕,
这小东西一双柔荑瞧着又软又嫩,白生生像羊乳汤似得细腻嫩的跟什么,手牌却那么臭,一下午好牌几乎就没光顾过她,不但如此,好不容易等候抓过来一副好牌,都能让她这一双娇嫩柔荑,给打烂的一塌糊涂,
简直蠢笨至此,
外头下着鹅绒大雪,这会子白日刚出门时下的还要大一些,这家美妇人家大门口,已经覆盖着一层层厚厚雪渍。
二美家糙汉力气大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办好事回来,拿着一柄大板锹,在锉雪打理着满是银装素裹的院子,
大雪还没停歇下,这男人就勤劳规整着院子,生怕自家媳妇孩子不小心踩到摔倒,
桑娘被前头目不斜视,抿着一张寒凉薄唇,寡淡往前走的高挑男子扯拽着小手,往家的方向走,
临跨出门前,脑子里骤然响起了二美夸赞他家男人的话,
桑娘忍不住将视线投掷过去,瞥一眼这个抡着结实臂膀,肌肉喷薄,拿大板锹锉雪的糙汉男人,
瞧着就是力气很大模样,能连耕两亩地都不喘气,简直像有劲老蛮牛一样,
真是惹人艳羡,她以前就喜欢这样肌肉线条扎实,胸膛臂膀都是鼓囊囊的喷薄热气,威猛又强壮的男人,
桃花山村子里,虽然这样身子骨结实男子多的是,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缺点,就是长得不尽人意,都不是那么好看,
不在桑娘爱慕男郎的审美点子上,
桑娘长得白生生,又娇又嫩,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倾慕她男子,大着胆子朝她害羞着黑黝黝脸庞表明心意过,但她喜欢俊俏的,还是她觉着审美俊俏,才能是俊俏的,
更何况她是招婿,这样长到桑娘心坎里的男郎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很是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身受重伤”,魁梧有力,窄腰结实的丈夫,
没成想就那么昏迷不醒一年功夫,劲窄腰腹上的漂亮人鱼线和腹肌都瘪没,消失无踪了,
桑娘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显的惋惜之色,
瞧着小女子瞅着旁人家丈夫男子,这样视线灼灼,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殷稷抿着一张寒凉薄唇,皱眉,手腕子下忍不住攥的紧了些,
桑娘纤白细弱手腕被捏的生疼,忍不住“唔唔”拍着男子宽阔胸膛,一声声喊着疼,
殷稷瞥她一眼,不为所动,
高大身躯在黑漆漆漫长的雪夜里,一语不发朝前阔步走着,
宽大掌心粗粝滚烫,牵着小女子一双娇嫩柔荑,皱着仿佛能夹死什么的不悦眉头,强势带着她离开这家农户大院子,
……
……
*
一路牵着小女子娇嫩柔荑,扯拽回到家中,大力将她扔撇进大院子里,
殷稷面色不虞松开了手,威目紧皱,半点不肯再搭理小女子恼火模样,撂摆进了主屋子里,
这么久过去,小女子一直不肯跟着他回西侧炕屋睡觉,嫌弃那地方又硬又不舒服,
吵吵嚷嚷着要在这间主屋子里头安寝,
这屋软榻上让她铺了好几层厚厚被褥,软乎乎的一塌糊涂,殷稷高大身躯每回躺上去,都要塌陷下去一大块,
很是惹他不适,但小女子作闹不已哭啼啼要住着这间主屋子,殷稷现下夜里离开不得她,只能任由着她耍脾气性子,妥协退让跟着她住进这间主屋子里的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