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出去跟那些贵妇打马吊,一旦听到那些贵妇又在抱怨自家夫君在外头,置办了不知是第几个狐媚子外室,
回家必然要跟他说嘴一番,明里暗里都在隐喻让他将腹下那二两肉给收紧一些,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之事,倒是没有说有何后果,但这小妇咬牙切齿没好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知后果定然不会轻饶,
如今放在这小妇身上,她倒是不嫌弃现下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外室身份,
“大人,这位女郎当真是你在外头养的……,”赵锦凝紧紧捏着手里的丝帕,转过身来瞧着面前这个高大身影,
“……,”
殷稷不是很想回答这个索然无味问题,显得他也跟着小妇人变得愚蠢了一些,
给自己编个什么身份不好,非要编个养在外面的逗闷玩意“妾室”,殷稷眉头狠狠蹙起,对小妇现下“外室”这个身份很是不满,
殷稷负着双手而站,他本就对赵卿和没有好感,对于他女儿自然更是越加不耐烦起来,
他没有作声回复赵……什么来着,殷稷不大记得这个女子名讳,总之就是懒得恩赏给这个女子一记眼神,对于这个女子问话,自然更不会屈尊降贵回答,
殷稷长身玉立站在原地,小妇人还娇媚用一双细嫩白皙的小手挽着他手臂,
夜里梧州城灯火通明,热闹喧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男人怕这个小妇身子骨娇娇弱弱,被人一冲撞就跟他撞散了,就一直纵容着小妇大庭广众之下,还黏黏糊糊挽着他手臂的亲近动作,
这个亲昵动作,让赵锦凝窥探视线一凝,逐渐变得深沉,往日她不是没有想法子接近这个男人,譬如那日在青山书院她故意佯装跌倒,男人却手脚利索侧身躲过,
这会那个在外头养的上不得台面小娘,却能轻易接近这个拒人为千里之外的冷漠男人,
赵锦凝努力凝神朝着那个狐媚子小娘瞧过去,这个小娘带着一张丝软的黛色面巾,看不出具体长着怎样一副祸国妖姬的脸庞,
但隐隐有些男人家中那个妻子影子,只不过比他家中妻子更为娇媚,上不得台面一些,
赵锦凝心里有些狐疑不决,不是很能够确定,这个小娘跟男人家中那个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平日给人印象就是不近女色的冷面模样,并不会轻易对哪个女郎亲近,可这突然冒出来的狐媚子女子……,
赵锦凝心中有些窦疑,便想瞧瞧这张面巾之下到底掩藏着怎样一张勾人脸庞,
这个该死的狐媚子给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赵锦凝十分想探知这个狐媚子到底是不是她所想那般,被男人假公济私,徇私枉法从地牢里带了出来,
按理说应该不会,她在梧州大狱里亦然安插了自己的人,若是大牢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有人从地牢里将消息给她递送出来,
昨日还收到密报,说这个男人只是偶尔到大狱里提审案子相关人物,他家中妻子亦是涉案之人,提审她自然没什么好稀奇,
但她还是有一些不好预感,赵锦凝平稳住呼吸,想将人留住,进一步探查这个狐媚子女子,“大人,今日我设宴款待,不如带着这……这位女郎,一起来吃几盏酒,还有几位是大人往日在青山书院同窗,或许……,”
“不必,”殷稷蹙着眉头,直接打断了这个女子接下来邀约,
小妇人性子本就跳脱,方才给自己按了个外室名头,一会若是又不知分寸口出什么狂言,殷稷真是被她搞得头痛,
这人来街往,他已然瞧见官署衙门几个相熟官员,陪着自家妇人和女儿在街头闲逛,到时候一旦被官署衙门这几个相熟属下官员瞧到,明日必然会流传出他的香艳情事,
殷稷不想将这小妇太过招摇过市,本就是偷偷摸摸私带出来,
没人发现万事好说,一旦被发现他还要想法子将这件荒唐事,给这个小妇人给圆回去,
便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撇下在大街上咬着银牙,还要邀约他们进去吃几盏酒的赵锦凝,
殷稷对这个赵氏之女一向没什么好感,自然更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男人拉着妇人小手就大步离开这里,显然是不把赵锦凝放在眼里,
赵锦凝怔松着一双眼睛,定定望着男人扯拽着那个狐媚子外室的皓白手腕子,大步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再开口阻止,更没有再强制将他留下来,
周遭是喧哗的各种叫卖声,烟火气浓厚。
赵锦凝抬头瞧着繁星点缀的漆黑长夜,忽然恍惚觉着,男人跟先帝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除了长相有些细微末节差别,但是气势,眼神,做事手段,都跟她印象中的地方太过重叠在一起,
方才赵锦凝都一时缓和不过来,甚至觉着他并不是一个龟缩在这个贫瘠之地的岭南小城里,埋没暗淡下去的石头,而是一个暂且蒙珠等待着有人将他擦拭干净透亮的珍宝,
明明他手无缚鸡之力,身上更是没有任何内力,行事作派却那么像先帝,
先帝身份尊贵,赵锦凝使劲浑身解数,也不敢将事做得太过龌龊,毕竟还是存着被帝王喜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