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专心听她讲话,顺带看了看她的衣袖,又是果香味的洗衣液,“今天的衣服没有颜料。”
杨桉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他,距离很近,她又快速地移开,抬起自己的袖子,“现在工作基本用不到了,以前学生时期期末审图的时候用硫酸纸时才会那样。”
硫酸纸便于长时间保存图纸,颜色和画面清晰度经年都不容易失真,但是纸面光滑,不着墨,水油性颜料难以浸润干得慢。
“嗯,学不动,就会画图休息休息。”谢树讲述自己的习惯。
杨桉无语,“你把画图叫休息!”
“换成你的话,是不是会在画累了,就看点文字性相关的东西,转移自己的疲惫,一个道理。”
谢树接上杨桉工作继续翻页,才发现自己真的画了很多图,本科时候的歪七扭八,到国外后逐渐栩栩如生渐入佳境,英文名词和注释也逐渐增多,他想起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实验室里独自苦战,华人留学生是出了名的卷,他不给自己留时间瞎想瞎生活,两点一线,生活一寡到头。
此刻杨桉在身边,才发现那份岁月的重量都汇成了这些纸张上的构图,和满满的笔记,被长时间搁置的孤独感来得猝不及防。
“你读了这么多书,真的就是一个书呆子。”杨桉还在笑着,顾医生一定会很欣慰他没有荒废自己,没有一蹶不振,起码杨桉见到了。
可是谢树丢掉了快乐,她真的很少见到谢树笑,杨桉笃定背后的人此刻也是面无表情,她转头想去印证。
谢树一直盯着她,直到杨桉说完转头,他好像只看到杨桉的唇,刚刚她进门的时候因为不好意思抿了抿,她专注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嘴唇。
谢树抬手抹开她耳畔落单头发,然后手滑到了她的下颌,轻轻往下按住她的唇,“别咬。”杨桉的嘴角微张,看到了她红润的舌尖。
杨桉细弱蚊蝇地嗯了声,回答时声音里有抖动,没有像上次一样逃跑骂人,闭上了眼睛,等待。
谢树听到了,单手撑在桌面上,看准了位置,做到了心中有数,闭眼低头靠近……
“小野!”
“……”
两人睁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树双手捧着杨桉的两颊,又放开,去摆弄杨桉的头发,把它们全都理顺到了耳廓后,杨桉工作后强度没有设计院高,头发养回来一些,一头栗发浓密顺滑。
谢树毛毛躁躁,反倒是弄乱了,气氛也消散了,他大声回答外面的叫喊,“来了!”
杨桉看着窗外的蓝花楹,在晚风轻盈地柔韧身姿,她的身体则如初春的雨潮,一阵又一阵,难以平复。
等到发烫的脸颊降温了,杨桉才拍拍心口走出书房。
出来时,客厅里多了一个亲和的阿姨。
谢树介绍,是老宅的陈姨,他工作太忙,偶尔会照顾不到小猫,张润先斩后奏和爷爷商讨,就过来了。
“杨桉,是吧?”
“嗯!”
“小树这里都是我在打扫,小猫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杨桉替闹腾受宠若惊,“它除了性子野点,很好养活,还有几针疫苗需要接种。”
叮嘱完,看着两个老人对小猫关怀备至,又看了看谢树,杨桉感觉再看下去,自己会嫉妒死这小子,临走告别。
谢树送她。
杨桉忍不住嘟囔,“它的日子肉眼可见的明朗!”
谢树无奈笑了笑,“我的日子也会好起来了。”
“为什么?”
“阿姨每天都会来,陈姨也喂猫,她会自己做肉丸给小猫吃。”有闹腾的就会有他的,这也是爷爷的用意,本来谢洲就想渗透进孙子的生活里,总是找不到由头和契机。
闹腾猫如其名,开始搅动谢树的生活。
“真好,恨自己不是它,天天看着你,还能粘着你。”杨桉不知死活,反正也是谢树纵容的。
谢树口吻随性,“两个月后见!”
杨桉走出电梯,又折返回来踮脚,使劲在谢树脸上亲了一下,应该是撞了一下。
“谢树,我喜欢你!”
溜之大吉前,留下来第二次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