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说着便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里边的画轴。
她也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盯着上面的款,有些困难地辨认道:“这幅……无名散人的珍木仙禽图如何?”
画卷徐徐展开,徐掌柜立刻便后悔了,珍木大约是照着松木来画的,还勉强有个样子,至于那只鸟,且不说是四不像,爪钝尾短,身宽喙长,说是走地鸡恐怕都有人信。
她支吾半天,正要说自己拿错了,却看见谢枕川点了点头,面上配合道:“的确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画纸是极为少见的侧理纸,墨则是请方于鲁特制的方墨,里边混杂的制香配方,他在太常寺少卿毕永丰的奏章里见识过,更巧的是,毕永丰正是上一届江南科考的主考官。
见谢枕川也喜欢,梨瓷立刻跃跃欲试,“徐掌柜,这幅画多少钱呀?”
【作者有话说】
……可能是我脑子糊涂了,今天写文的时候,发现情绪实在衔接不上,思前想后,又服从大局观和文案,冒着这周大概率进小黑屋的风险[爆哭]重新改了一版。
因为要走掉马剧情,可能节奏会比之前慢,愿意接受大家所有的批评意见[笑哭]
我已经焦虑两天了,我实在是一个手速很慢、很依赖情绪状态的咕,熬了很多大夜,但是交不出作业,常常辜负读者的更新期待,再次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化了]
虽然笔力尚有不足,但我会努力写出我心中最好的故事,也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玫瑰][让我康康]
第23章由头
◎不如咱们也办一次雅集◎
徐掌柜立刻犯了难,寄卖在此处的画作,多半是没有底价的,书斋与画家按照一九分成,且大多是夫君在经手。
若是在前两年,这位无名散人的画可是一画难求,怎么也得五位数起,只是如今市场变了,她也摸不准行情了。
她斟酌道:“此画毕竟只是寄卖在此处,成交价还得这位画家自己同意才行,梨姑娘不如开个价,若是能成,我改日亲自将画儿送到府上去。”
梨瓷拉着谢枕川的衣袖小声商量,“我也觉得这只小鸡崽儿很可爱,你觉得五百两如何?”
谁跟你“也”了?
谢枕川在心里冷哼一声。
我的画你只花五十文,倒是花五百两买个小鸡啄米图?
虽然心中腹诽,他面上却是不显,温文道:“阿瓷自己喜欢便好。”
梨瓷只当是他的认可,点点头,朝徐掌柜道:“那就五百两银子吧,如果能成,便有劳徐掌柜了。”
“好说,好说。”
这不买则已,买了第一幅,自然便有第二幅、第三幅。
梨瓷抬起头,是一只黑黄相间的山鸟站在枝条上吃桑果儿,立刻就买了这幅《桑果山鸟图》;转过身,是看着是一幅平平无奇的宫宴歌舞图,可她眼尖地发现桌子底下还趴着一只松狮犬时,又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幅《宫乐图》。
谢枕川冷眼静看,已经看穿了梨瓷的欣赏水平,只要画的是毛茸茸的活物,她多半就会买。
梨瓷在里面逛了几圈,所获颇丰,还买下了梅先生的《玉堂兰石图》和吕先生的《簪花仕女图》。
照谢枕川的眼光来看,这些画都是名不副实,只勉强有一个优点,那便是用色鲜艳细腻,惹人注目。
罢了,她这等俗士,多半也不知丹青岁久易变,惟有墨画素艳瑶姿,历久弥坚。
谢枕川看得垂眸敛目,目不忍视,偏偏她买之前都还要*来询问自己的意见,为了达成一万两银子的花费额度,他一改先前百般挑剔的态度,统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点头。
这番情景落在徐掌柜眼中,便颇有些妇唱夫随的意味了,她忍不住再次在心中感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梨瓷一口气买了七八幅画儿,结账时正好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两银子。
谢枕川微微皱眉,正在心中盘算如何三言两语劝梨瓷再买一幅,凑够一万两,却见梨瓷大手一挥,慷慨道:“徐掌柜,门口这画缸里的画作也为我一并结了吧。”
她指的是徐掌柜从一众寒门学子手中收的画作。
距离梨瓷上次买空这个画缸已过去许多日了,有上一次的鼓励,这里边很快又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卷,少说也有四五十幅。
徐掌柜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阔绰的客人,第一次签成这么大的单子,她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兴奋了,“这,这,好,这画缸里的就不细算了,梨姑娘拢共给一万两就成。”
梨瓷从荷包里薄薄一叠银票中取出一张,递给了徐掌柜。
这是一张高一尺、宽六寸的桑皮纸银票,上面写着一万两的数额,黑红间错盖着梨记钱庄的戳儿,还有本朝大名鼎鼎的豪商巨贾梨固的亲笔押字。
徐掌柜这才明白过来,这梨姑娘居然是梨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