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枉为父母官,居然让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和嫌犯对峙?
刚才竟然没瞧出来,他不说话掏纸笔,就是为了答话嘛!
霍娇放声:“他那点伤都是我打的,我家邻居都看到的!有种冲我来,欺负人家不会说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肃静!”
知府大人瞥了大手一挥,“既如此,东家代答,不详处由其本人补充。”
“是。”
贺琛将手写的纸条撕下,自有差役上前捧着递到堂上。
知府大人摆摆手,知事接过当堂朗读:
“窃贼踩碎了我东家定制的陶罐,并用那陶罐在我胸口划了一道口子,威胁我莫要出声。大人可命人查看他鞋底,是否有陶片刺入的口子,并可查验我胸前伤口是否符合陶片钝伤……”
一个只诉伤情,另一人不光陈述伤势由来,连作案工具线索和伤口性状都描述精准。
知府大人命轮值的刑书和仵作:“验伤!”
结果一目了然,梁图安身上的伤并无特别,但他鞋底卡入的陶片,却对上了另一方的证词。
贺琛衣襟当堂解开,胸口一道血痕并不连贯。
眼见仵作就要写下验伤文书,而听案百姓一边倒同情那人,梁图安大喊:“真的是他打的我,我根本打不过他!”
“肃静!贼人偷盗何物?”知府大人指着那个油纸包,“呈上来。”
差役呈上打开,露出油纸包内金红诱人,香味扑鼻的料块。
莫玲珑上前:“大人,民女家铺子初八重开,准备推出麻辣暖锅,这是民女独家熬制的锅底料。”
梁图安咬牙看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那老妇哄骗了。
偷的哪是随便什么“不要的东西”,分明是人家饭馆的秘方!
堂下众人哦声一片。
贺琛在染了血的纸上,颤颤巍巍写下:
贼人闯入库房,只抢了底料,并未拿库房中其他贵重物品。
霍娇忍了半天,又有了发挥的机会。
她声音洪亮,亮着嗓子把梁图安打得杜琛起不来身,描述得精彩纷呈。
众人又“哦”了一声,接着便有人指指点点:
“这下清楚了,就是奔着人家秘方去的!”
“估计是同行雇他的,谁没事吃饱了撑得偷人家一块料啊?”
“……”
知府大人横眉一抖:“说,是否受人所雇?受何人所雇?”
梁图安咬牙不答。
他认栽。
他已拿了那老妇的半两银子,弟弟的藏身处她也知道。
他根本不敢说。
知府大人耐心告罄,挥手:“来人,搜查梁图安住处!犯人收押,本案押后审理!”
贺琛一路赚足同情,被抬到差役休息的地方,闭上眼休息。
莫玲珑见他脸色不好,虽然看出他身上衣服不对,但当着外面人又不好多问。
很快,出去查梁图安的差役回来,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个瘦得跟鸡崽儿一样的小孩。
看到小孩,梁图安表情瞬间变了,看向差役的眼神像要冒火。
“哥……哥你怎么了?”小孩声音细细,带着恐惧。
“我没事!”他安抚完,扭头看着差役,怒而发问,“为什么把我弟弟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