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莫娘子!”姜婶打量了一番,见她手上的灯笼别致,戳戳自家夫君,“你瞧这个好看!”
姜师傅笑着说:“那待会儿你也买一个去。”
这时,贺琛走上前,向两人颔首问好。
姜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莫玲珑手上的灯笼把手,眼神一动,掩嘴笑道:“这个我们可买不着,那是灯笼薛的手艺,这老头每年灯会不卖灯笼,猜对灯谜才给呢。”
姜师傅一尴尬:“那就算了,你夫君我脑子不行,从来都猜不对。”
“那你给我做这面具!”姜婶饶过他,笑眯眯对莫玲珑说,“你们逛,我俩该回去了。”
道别了姜师傅夫妻俩,莫玲珑继续找灯谜宴。
她好奇那家酒楼怎么入围这次活动的,按今晚的人流量来说,算得上是一次成功的营销。
她们的身后,姜师傅不解地问:“咱们这就回了吗?这不刚来,你连个花糕都还没买。”
姜婶瞪他:“你傻呀!没看人家小两口那样!我们要是不说要走,人家不会害臊吗?”
姜师傅:“……你是说,他俩这是在……”
“对咯!榆木疙瘩一个!怪不得猜不出灯谜!”
人声鼎沸,莫玲珑自然听不见这番对话,但对于耳力非凡的贺琛来说,清晰得跟在耳边说的那样。
为何姜婶会说他们是“小两口”?
他隐隐觉得这话对莫玲珑是唐突,可听在自己耳中,却不觉唐突。
贺琛陷入沉思。
走过一道路口,人似乎更多了。
梁图宁攥着贺琛衣裳,才堪堪没被挤到一边去。
贺琛拉开孩子的手,抓着他后背往旁边一提。
错身时,一个年轻姑娘正在埋怨身边的男子:
“你瞧人家,多会哄未婚妻高兴?不光给她赢了一盏,还给未来小舅子也赢了一盏。你在梅鹤书院念了这么多年书,怎的一个都不行?!”
“好舒兰,我,我只是今日状态不佳,且你挑的谜面有些难……”
“状态不佳,你日日状态不佳,银样镴枪头一个!气死了,那你去给我买!”
“买,买两个,比他多行吗?我比他会笑吧,你瞧那人都不笑……”
“……”
莫玲珑没听到这番对话,她的注意力全在找那个悬赏灯谜宴的酒楼。
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被贺琛收入耳中。
把这对年轻未婚男女的打情骂俏,听了个完整。
当听到:
“我俩当然比他们更好,你瞧他们俩连手都没牵,这男的,估摸着还在求亲呢!”
“求亲?我看不像,哪有还在求亲,就这样护着人的?刚刚有人挤过去,被他一下子弹开了!还有那双眼睛,他就没看别人,一直一直都看着那姑娘,这才叫喜欢得发狂了懂吗?”
接着又听到:
“什么银样镴枪头,等我们成亲那天,我让你知道什么叫银枪,非让你讨饶不成!”
“死样!你当这里是哪里啊?说这种话羞死人了!”
“怎的,你不想?上回是谁说夜里做梦都梦见了我,梦见我对你做什么事了?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等了,还有一个月,我娶了你日日日你……”
这话露骨到贺琛听不下去,但紧接着心头震撼,顿在原地。
师父曾经喝多后说过的一番话忽然在脑中浮现出来。
他当时说,心悦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在旁人眼中,他是心悦莫娘子吗?
这个念头让他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