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听说他火气重,不让吃性热之物,谢云朔又有些不知该做如何表情。
他这火气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要调理身子就要更少吃鹿肉、牛肉之类的食物。
大夫说话一般都藏三分,真实意思是让他喝药的这段时间多吃素。
不过这不大要紧,和姜姒的事比起来,没放在心上。
谢云朔问大夫:“我夫人的事如何解决?”
先前他已经问了大夫姜姒是什么情况,但是话还未说完。
大夫把刚才同姜姒说的话又同他说了一遍。
听到姜姒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导致这一次腹疼得厉害,谢云朔如同木雕一样,半晌都没变化。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不安,甚至有些结巴。
“动气,会让女子月事时,腹痛的厉害吗……”
他的神情,几分怔愣中夹杂着不敢置信,还有深深的懊悔。
如若是这样,她今日一反常态的疼,追究原因,他就是那个大罪人。
谢云朔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层。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令他良心深深自我谴责,何其煎熬。
尽管姜姒同他没什么情谊,可是一想到她方才蹙着眉,面色发白的模样,谢云朔内心一片苦涩。
之前几日,两人之间的不痛快,他都已记不起来是什么缘由了。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他罪孽深重。
无论吵骂多少句,哪怕被姜姒说得再难听,都只不过是过一遍耳朵的事,顶多影响几般他的情绪。
可是落在她身上,就成了身体折磨……
这完全是两回事。
谢云朔沉着脸色,迟迟不说话,大夫心里也发怵。
犹豫过后,他轻声说:“郎君,老身已都说完了。”
谢云朔挥挥手,没理他,大步走向内室,却在隔断门外猝然停了下来。
他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游鹿问:“夫人,您若疼得厉害,不若躺下来睡一觉吧。若能睡着,会好一些。”
“疼得这样明显,哪里睡得着?”
姜姒声音虚弱轻柔,与平日里那个中气十足,趾高气扬的女子判若两人。
谢云朔只觉得是千刀万剐,一颗心紧紧攥着,呼吸不畅。
他开口问,内心忐忑:“我能不能进来看一看你?”
听到他的声音,姜姒没什么感觉。
她觉得是不该贪嘴吃多了螃蟹。
如果说动气,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气成什么样,反而气了谢云朔不少回。
她无意见他,想试试游鹿说的睡一觉,便说:“不必,你别进来了。”
这一声无情回绝,像是又在谢云朔一颗心上加了一座山,重重地压着他。
姜姒置气了。
她一定是因为他害她腹疼,心里不舒坦,不想见他。
谢云朔觉得,他应该进去,在她面前赔礼道歉,认真赔罪,可是,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谢云朔不知该不该,他站在门外没有走。
在凝霜以为他要走开时,谢云朔做下了坚定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