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这日,大雪又飘了满天。
宋岁安扛着特制小小幡儿,走在最前头。
他走在雪地上,留下两排小小的脚印,他的脸上也有着泪行走过的痕迹。
他不似别的孩子大哭大闹,他即使哭也是无声的。
漫天的风雪裹挟着满天的纸钱,送一人与世长眠。
送葬的队伍宛若长龙,乡亲们无不哀叹红颜薄命、幼子可怜。
本该是双喜临门,可世事难料。
喜掩于大丧之下!
卷卷风雪相送,也抵不过少年郎一人。
他策马自雪中来,雪染白了头,他卸了甲,这一会儿,他要当她的小宋儿,只要一会儿就好。
不过几日不见,宋岁安再次看到这个爹爹时,居然觉得他爹爹比着前几日丑了许多。
“爹,你来了。”哽咽的奶声奶气惹人心疼。
宋居寒蹲下来为他擦了擦眼泪。“送你娘最后一程,爹肯定要来的。”
宋岁安此时委屈的不得了,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宋居寒把他搂在怀里,粗糙的大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好安儿,不哭了,你娘听到了会心疼的。”宋居寒沙哑哽咽的安慰着。
宋岁安抽泣的回道:“好。”小小的人儿,强行控制着自己停了哭声,可眼泪还是会不自觉的冒出来。
“爹,我的眼睛不听我的话。”他抽泣着一顿一顿的指着自己红肿的眼睛。
这话惹了众人的眼,送葬的人儿不知不觉泪已经湿了衣衫。
宋居寒侧过头用袖子抹了把眼。想压下难过情绪,可难过的心压不下去,泪已经决堤。
父子俩相拥在雪里,痛哭了一场。
大雪不留情,拼了命的下,漆黑棺材落了白,乡亲们揣着手站在风雪中,泪眼婆娑。
刘叶擤了把鼻涕,上前提醒道:“将军,天寒地冻,还是早些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好。”宋居寒抹了抹眼泪,对着乡亲们跪着叩了三叩。
“多谢大家对月儿和孩子们的照拂,大恩大德我此生报不完,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乡亲们尽管开口。”说罢,他落下重重的一个头。
人群中,声音嘈杂。
“将军,这可使不得啊。”
“将军,没有您和众将士,我们哪来的安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