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好冷,比雪莲还要冷。”
“她是不是坏掉了?可是她有晒太阳。”
“她不喝水!不喝水不是乖孩子!”
“对的,大祭司,仙尊她只喝酒。”
“噢?我可没见过仙尊喝酒呢。”桑半醉睁着眼睛说着瞎话,“药谷里的,许是药酒吧,毕竟师祖大人的身子这几年确实虚了点,某个坏蛋醒了之后,就更差了。”
“关我什么事,我与她结的真的只是共生契!”冥兮不服。
“但是你用梦术咒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桑半醉憋着笑。
“不该吗?”冥兮想起来就气,“她们一族的人算计我,她本人更是一来就下死手,那我救她还不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
霁雾与冥兮共生了之后,就该休战才是,可师祖大人还当即封印起冥兮了,那冥兮反手诅咒她受自己牵制不得背叛,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没想到反而给了东方氏制约霁雾更大的方便,倒是亏了。
不过总之事已至此,喵是不后悔的,更不会认错。
只是
“今天是月圆啊。”桑半醉又提醒,“若你们晚些到西潭去,我其实有更温和的方式解了你们的契约。”
“什么方——别告诉我——我不在乎!”冥兮不听,“莫不是还要我去她梦里帮她?我现在不失忆了,才没有那么好使唤!”
桑半醉不答什么,只看着冥兮自己念叨着说个没完,“而且她那个灵府伤损是封冻,分明要在现世亲近才能用梦火煨疗,东方氏就是知道霁雾性子冷傲,决计不可能与我在现世”
“说这个做什么,我才不在乎她怎么疗愈。她自己也说过了,会自己寻法子的。”
“不是在药谷待了好几天吗?不是还要养蛊么?晒太阳晒月亮的,还玩小珠子呢,干什么担心她。”
“噗嗤。”桑半醉终是没忍住笑了。
冥兮瞪她,然后索性仰头一倒,往树下的湖扎了进去。
却见轻绸一展,一卷紫色云纱贴着夜色下的湖光而来,粼粼波纹被微风掠过而漾起,撞向了落水的冥兮。
那梦兽本来就是倒悬的姿势,眼看着头发都碰到水了,却没曾想还能止住。她腰身一紧,整只猫被往上拎了起来。
紫色的云纱卷住了她往小船上缠,夜风也帮了一把,将隐在船心的帷幔吹开。
船身摇了一下,冥兮却无需维持平衡,因为她根本不是站着的。
她被放在一片软云织垫上,歪进一裹温香暖玉中。
身后的人味道很是熟悉,但气场却完全变了模样。
冥兮撑起半个身子,刚要张口,便让一抹羽缎掩住了双眸,然后是一声呵斥,“哼。”
哼?
她竟然给本喵哼吗?
冥兮抬起手来胡乱一抓,又被人顺势一扣,整个人重新仰倒在软垫之上。
另有一只手掐住了冥兮的脖颈,体验就像昨日梦到的那样,像是小妖被道长抓了个正着。
羽缎迷蒙了视线,冥兮只能看到眼前人儿的一点点五官轮廓,但那张脸长什么样子,她又怎么不清楚呢。
船灯摇曳,照得那银发冷锐,霁雾的眉一贯又长又雅,眉峰起伏利落,眼窝深浅恰到好处,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从来幽静,此时却泛着焦渴。
等等
“你的头发?”冥兮定了定神。
霁雾的头发怎么真成银色的了?
那话本里说人会一夜白头,难道还能当真?
“不喜欢么?”霁雾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不是从前那个清冷滋味了。
“凑合吧。”冥兮打算嘴硬到底,“你来做什么,好好的月圆夜,我还要跟舞姬笙歌纵乐呢。”
“抛妻解契之人,还有心纵乐,当真不怕报复?”霁雾的调子染了情愫,不像生气,却又明显地心绪不宁。
“那我倒想看看,这能招什么报复?此罪又是该死?”冥兮膝盖一顶就将霁雾推翻了身,“梦庭之主,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让谁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