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才会出现在聚会之上。随着他如蝴蝶般扇动翅膀,天平的另一端也被悄悄增添了新的砝码——鬼王现世。
“也好,免得我去寻你。”沈予目光冷冽,手持七星剑,轻轻划破手腕,鲜血滴落,与剑尖的寒光相映成辉。
他的剑法凌厉,直指青年眉心,铜钱在空中金光大作,试图将青年困锁在大阵之中。
他这模样是早有准备,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青年突然收敛了所有表情,伪装的生气从他身上消散,不笑的时候,眼皮下垂,整个人仿佛一具僵硬的木偶,只有那双全黑的眼睛,透露出无尽的恶意。
"你当真要杀我,只为了救那群天师?"千年岁月流转,他以为自己已心如止水,但当少年为了天师而要取他性命时,那股愤怒仍如烈火般燃起。
无数鬼脸从他身上飞出,张牙舞爪地扑向那些铜钱,他则是一爪撕破金光,侧身避开,一手直接握住了剑锋。"现在的你,实力不过十之一二,又如何能与我抗衡?"
他布局千年,吸食无数生灵的血肉,一个刚刚复活的活死人,怎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们的交锋快如闪电,普通人难以用肉眼捕捉。当他一出手沈予就明白了,这并非鬼王全部实力。
黑雾随着鬼王而涌动,对于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来说,每多待一分钟,就会多损耗一分阳寿。
这也是沈予格外困倦,却仍然要等聚会散场的原因。鬼王理智尚存,且明确地冲着自己而来,或许他不会多为难一群无用的普通人,这群大学生也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可惜,不如意之事常有。
就像现在,不止普通人被留下、天师界的小辈下场,竟还有人勘破出这死寂之地,一意孤行地闯了进来。
来人手持白蜡,摇曳的火光穿透层层迷障,给无边的黑暗带来唯一一抹光亮。他手持黄铜制成的师刀,一路而来斩打散了不少吸食阳气的恶鬼。
沈予余光瞥见来人,直接以血为祭,虚空画符,电闪雷鸣般的力量直击青年,将其震退。
“别动。”他冷声警告,“别继续进来。”
池清泊修行虽不及沈予,但凭借其敏锐的直觉和谨慎的性格,他意识到这地方的死气异常浓重,隐约有种百鬼夜行的氛围,显然有厉鬼潜伏。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清泊愣了一下,但并未贸然上前,而是后退了几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他听到另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你很在意他?”
池清泊顿时感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危险感。
沈予没有多言,他知道池清泊既然敢独自闯入这里,就必定有自保的能力,无需过多操心。
十二枚铜钱在沈予操纵下变幻成剑,树叶随风起舞,每一片树叶上都刻有金色的铭文,连成了一串古老的咒法,试图将青年逼入阵法中央。
青年僵硬地扭动脖颈,悬挂在半空中,血肉从双臂脱落,化作一条条长长的肉虫,似乎想钻入昏迷在地下的受害者身体中。
沈予眸色一沉,金叶立即分出一半去保护无辜之人。青年显然抓住了沈予的软肋,一有机会就对他们发起攻击。
"我帮你杀了这群不知好歹的天师,你应该高兴才是。"青年歪着头,鲜红的嘴角扬起微笑。
沈予敛眸,这鬼王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如今他只是个活死人,不具备继续修行,汲取天地灵气的手段。所谓灵气只是一切外物转化后储存在身体里,不断供给躯壳的能量罢了,不能继续耗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他又给手腕划开一道口子,赤红色的精血从中流出,融入到阵法当中。人的血液流了可以很快养回来,可精血却是无比珍贵的,甚至会损伤根基。
沈予的脸色一直都白如雪,唯一的颜色就是被葡萄酒染红的唇瓣,也看不出是否失血过多。他永远都像个陶瓷玩偶,没有表情也没有心。
青年顿时慌了神,面目扭曲,身形化作黑雾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在沈予身旁,试图擒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问:“你这是又不想活了?”
可下一秒,青年僵住一瞬,他缓缓低头去看心口处,一把师刀已经刺入,金光将他这一块腐蚀出一个大洞。
再一抬头,沈予已经飞快止住血,目标明确的朝着他身后抓去,试图将偷袭的池清泊带走。
池清泊一击得手,但见效果不佳,立即转身想要离开攻击范围。他低估了鬼王的实力,青年只用一招,就用阴气锁住了他的喉咙。
“我不管你,不是我管不了你,而是我不想,你不懂吗?”青年阴恻恻地说,他的胸口金光仍在吞噬扩散,但很快就被大量的阴气封住。
他低声笑了,“我不是人类,你往我心脏这里捅,又怎么会成功呢?”
池清泊离鬼王太近,无异于自投罗网。沈予正准备动手,突然脑袋猛地一痛,动作一滞。
又来了,这种约等于剧情崩塌后对他的惩罚,这次是因为什么,因为主角即将在不属于他的节点死去?
原本还困倦的神经,立刻清醒。脑子越是疼痛,他反而越冷静。
沈予没有管池清泊,反而趁机祭出所有符咒,意图将鬼王封到死门。
青年没想到自己手上有人质,他还那么绝情,不过也对,这才是千年前的他,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他忽然笑了,心情稍微好转一点。阴气收紧,直接将池清泊整个脖子勒断,但很快,断气的尸体变成了一张纸人,轻飘飘地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