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喝水,没有人愿意为她倒杯水。
“冷蓁饿了。”尹渊抬眸,将襁褓中的婴孩递给她。
要她喂奶给孩子吃。
“……”她没有反抗,解开领口后褪下浥湿的小衣,凑到婴孩颊边。
小婴儿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在她怀中挣扎,挥舞双手打在她胸口。
“哇——”
“你连孩子都不会抱吗?”
男人又将婴儿抱走,戴了玉扳指的手轻拍婴儿肩背。
“奴……”她合上唇,嘴干到说不出话。
一手覆在酸胀的胸口,乳汁打湿手心。
尹渊抱着孩子在房中走圈,取下手上戒指逗孩子,门外时不时传来街坊领里的道贺声。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她——她好想哭。
菊月的夏日,好热,血水与汗水混在一块儿。
她掀开被子,腹部多了一道伤口,是她用剪子刺出来的,只潦草用纱布包住。
揭开纱布,露出翻开的皮肉,肚子上的妊娠纹触目惊心。
她手背抚过伤痕,细声喃喃。
“克里斯汀……”
她也希望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唤。
腰腹上的疤痕彻底赖在她身上,永不消退,在阴湿的日子里隐隐作痛,蹉跎她的生命。
一晃十五年过去,依旧如此,从未改变。
又是下雨天,又是夏天。
冷翠烛给院子里的青菜盖上破布,撑着油纸伞去接冷蓁放课。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她贴墙走,一边肩头被雨水打湿。
她想起今日未做之事。
“克里斯汀……你听见了么?”她喃喃道。
自十五年前的那两声轻唤后,她再也没听见别人说这四个字。
克里斯汀遗弃她了,所以她每天都念叨,希望他能回来,至少再见她一面呢。
毫无用处。
冷蓁与她一样脑袋木得很,不适合读书只认识字,连一些简单的诗词都听不懂。
过了黄口的年纪,尹渊就将他安排在镇子里的老药房,学抓药。
济世堂里,男子正半撑在药桌,掸簸箕里的药材。
飞扬的尘土漫出来,他低头打了个喷嚏,毫无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
“唉,谁让你做这个的!不让你识药材就行了吗?谁要你做这个!我的药草呦,哪经得起那样掸……”老师傅骂骂咧咧进来,夺过他手里簸箕,心疼地摸摸药草。
“你娘来了,快跟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