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我的房间啊。”
他将窗边的玻璃罐子放到地上,拉开竹帘,让雪花飘进来:“娘,你傻啦?”
回想起系统说的话,她眉心拧作一团,缩在床铺。
“蓁蓁……”
“怎么了?”
“娘,是冷么?”他又合上竹帘,打开衣柜,拿了床被子出来。
他给她盖了床被子,掖好被角,坐回木椅。
冷翠烛不知该怎么说,垂眸瞧见地上玻璃罐。
罐子盛满水,浑浊的水液中浮着颗珍珠似的东西,上下游动时带出几缕红丝。
“娘,你怎么会在草堆里晕倒?”
她拭去唇角血渍,声音低哑:“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很私密的事吗?你撒谎骗我。”
冷蓁理理衣袍,衣摆遮住地上罐子:“我方才给你看了下,你是肝气横逆,气血上冲。”
“谁让你这么生气?”
她吸吸鼻子:“……你父亲呢?”
她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
冷蓁一顿:“我让尹渊回去了。”
“你和他……”
话未说出口,她捂脸哭出声,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会是那样?
她所有的希冀、所有的期盼,都陡然崩裂。她最爱的人,却伤害她最深,这个道理她一直知晓。可……她的一整个人生,只有丈夫与儿子,她明明好努力,她想有个和睦的家。
她的爱成了徒劳,她的恨也消弭,原来她只是个苍白失血的女尸,形亸貌衰,浸在水里,迸出的痛泪未干透就已哭出新的泪。
“我和他怎么了?”
冷蓁慌了神:“娘,你为什么要哭?”
“怎么了?是他欺辱你?是他让你生气的?”
“我就知道……”
他在床头跪下,拉住冷翠烛胳膊,细声安慰:“娘,没事。”
“等明日,我去找他。你先好好睡一觉,旁的不要想。”
倏地,她抬起头:“我们逃走吧。”
“趁搬家那日逃走,逃到无人能发现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人。就像从前娘答应你的哪有,娘不会再与你父亲有往来……你也不要有,千万不要有。”
“真的?”
“娘,你是认真的?”
他死寂的脸上有了光彩,咧嘴笑起来,眸光潋滟。
“娘,我等这天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