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积满水,她沉下去,扎进葳蕤水草。
恍惚间,有人唤她姓名。
“冷翠烛。”
宛若惊鸿照影,仅一刹那,她还是瞧见了。
长发缥缈若雪,搂住她肩,同她裙袍纠缠。
“不值当。”
她微微颔首,靠他胸脯。
是啊,她总是一错再错。
醒悟不得,终日惶惶。
收余恨,免娇嗔……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说来轻快,做起来怎会简单。
冷翠烛浮出水面,冷蓁早被救上了岸。
被尹渊抱在怀里。
冷蓁还真像她,惝恍的她,还以为尹渊怀中人还是自己。
如此亲密,只让她觉得恶心。从前尹渊抱她时,她觉得恶心,现今他怀中换了人,她依旧觉得恶心。
她终于选择承认那个事实。
他整个人都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明白菟丝子说的,尹渊一见钟情钟的是什么情。
他竟然有情。
她像是已溺毙在水里,只浮上来个魂儿。
她的魂儿,多想飘到他们面前,仔仔细细看着,凝视他们的每一寸,同从前他们凝视她那般。
操劳多日,到头来全是徒劳。
公鸡站在岸边,垂头讪讪:“宿主……对不起。”
“你没看到也好……”
冷蓁最终还是没被沉塘。
这是冷翠烛想要的结果,又不是,所以尹渊决定此事时,她脸上没有表情。
“奴都听官人的。”
尹渊颔首:“这几日,就先让他在府上养伤,你也一样。”
“我会命人将偏院收拾出来,供你们居住。”
那天在岸边,尹渊与冷蓁究竟发生了什么,冷翠烛未曾得知。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他们抱在一起的景象。
明明一开始还扬言要杀了他,现今又派那么多下人去照顾他,对他关怀备至。她不懂尹渊的钟情。
分明该做父亲,却妄图与他苟且。
冷翠烛早该明白,登徒子自然好色,男色女色都无所谓,只要一动情,就伦理纲常全顾不上。
这般放纵毫无节制,与发春的公狗有何区别。与她交媾?,在体内成结支配她,占有她的肌体,仍旧瘙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