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渊轻抚指侧泪痕:“你的身契在我这,你到底想逃到哪里去?”
屏风后那人撑不住,寂然倒地,咳血声孱弱。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她想站起身,浑身使劲,刚直起一条腿,男人揪住他头发,将她按回去。
她垂更低,擦过男人鼻梁,被迫往下。
薄薄的雾气从微张的唇吐出,剔透粘湿,黏住她唇瓣。
由此,即便是她吻上去,她也是寂若死灰,同于枯木,泪花红泫。
尹渊侧头,抿了抿唇,唇瓣上只有咸湿泪水。
她的欢愉,未给他一丝。他抿唇妄图留住泪,泪水也滴落,什么都不剩。
只剩她眸中倒映的,他毕露的丑态。
慌促、贪滥无厌。
“不会的。”她说,“与官人一起,奴只觉难熬。”
冷蓁被装进竹笼,由几个壮汉扛着到湖边。
沉塘这种刑罚鲜少针对男子,给女子特制的竹笼自然不适合冷蓁,他缩在里面,身子挤得不行,脸颊被竹篾划破皮。
冷翠烛被尹渊强行按在椅子上坐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竹笼浸入水中。
“娘……我不想死!”
冷蓁脸贴在竹笼边,泪眼朦胧。
“蓁蓁!”
她双手被绑在两边扶手,双肩也被身后男人按住。
“你看。”
尹渊弯腰,枕在她肩头:“你们生得多像。”
“像你,不像我。”
“你不要像他一样。”
尹渊徐徐地挠她下巴,她只觉悚人,躲又躲不开,目视竹笼全浸水里,水面汩汩冒泡。
她彻底慌神。
“蓁蓁!”
语毕,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在心中升腾,蔓延到她全身,钻入她脑髓,不可名状。
腕上麻绳被她轻松崩开,她脚下生风,飞跳进湖水。
冬日湖水凛冽,沦浃肌髓,她身上伤还未好,被水一泡伤疤崩裂,直往外淌血。
她在漆黑的水里游,不敢松懈一刻。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蓁蓁是她的孩子啊!
十几年来,她全靠他而活,他从襁褓婴孩长到现在这般大,她耗费无数心力。
水下远比她想的广阔,四处藻荇交横,遮天蔽日。
才搜寻不久,她脚踝就被草藤缠住。
她弯腰去解,不慎呛了口水,咽喉嗌住,眼前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