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让常嬷嬷来家里做客,她很老了,万一死在你这里。”
冷翠烛捂着胸口出门。
折磨她的不仅仅是痛,还有绝望,濒死般的绝望。
为什么,他偏要与她纠缠不休?
接连几日的睡眠不佳,加上方才在床上经历的那一遭审问,她压抑心痛到极点,刚走几步,就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冷蓁拖麻袋经过前院,手里拿了把砍柴刀。
麻袋鼓鼓囊囊,麻布被血红染透,所拖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淡淡红痕。
他瞅见倒在回廊地板上的女人,丢掉麻袋:“娘!”
冷翠烛又被他晃醒。
她迷茫睁眼,见自己坐在地上,一旁是满脸慌张的冷蓁。
“……我方才是,晕了?”
“你怎么晕在这?”冷蓁声音沙哑,“是没吃早膳?我去给你煮……”
话未说尽,尹渊从房中出来,垂头理衣袖。
冷蓁明白了。
“你还敢来这儿?我要杀了你!”他抄起手边柴刀向尹渊砍去。
尹渊侧身躲过,皱眉道:“与你无关。”
“你把她弄成这副可怜模样,就与我有关!”
眼见两人自相残杀扭打在一起,冷翠烛心焦,强撑着站起,劝告两人:“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不知是谁的手肘打到她,她趔趄几步,仰头跌出回廊,摔进院中小湖泊。
湖水苦寒,侵肌刺骨。
她没在水里泡多久,冷蓁就跳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虽说没多久,无奈她身子虚弱患有寒症,身上还有未结疤的伤,经此一泡,下不了床。
冷蓁将手头活计搁下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她,还帮她采买年货。
出门买年货的时候,尹渊就趁机来见她。
“除夕同我回尹府过吧。”
尹渊将她颊侧发丝捋到耳后。
冷翠烛合上眼皮。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真恶心。
她不说话。
尹渊也不说,低头往火盆里加柴,摩挲手里暖炉。
什么温暖的东西搁到她手边。
冷翠烛睁眼,手边多了个暖手炉,罩了层鸦青裹布,不但暖和,偶尔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零陵香。
她指尖抚过裹布上绣的鸳鸯,虽缝得略微粗糙但配色合宜,还镶了金线,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
“这手炉的裹布,是尹夫人缝的吧?”
“嗯。”
“那官人以为这上面的一对鸳鸯是谁呢?”
“是奴家和官人,还是尹夫人和官人?”
尹渊:“不知道,随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