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开手,冷翠烛就独自站在黑暗中,后脖发冷。
过会儿蜡烛燃起,屋里终于有了亮光。
借着幽微烛光,她瞥见灶台一角,其中铁锅正汩汩冒热气。
腥甜、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捂鼻靠近些,拿铁勺搅了搅锅中液体。
温热的,还有残存热气飘在半空。
“这是什么?”
“是……给我喝的药?”
无人应答。
她低头继续搅药。
勺子碰到个极为坚硬的东西,她摆弄铁勺,试图将那个锅里的大块头捞上来。
“还没好。”
她倏地扭过头,身后空无一人,回头继续捞,余光瞥见身侧人影。
“还没好。”
冷蓁夺过她手中铁勺:“回去吧,等会儿我给你端过来。”
“你在自残是吗?”
“……”他垂下眼睫。
“母亲,你是在质问我?”
“没有。”
冷翠烛当然不信他的话,伸手去抓住他手腕,掀开袖子,只摸到层纱布。
“好……那为什么要在手上缠纱布?”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啊。”
“你太可恶了,你太自私,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煎熬。”
她不禁皱起眉头。
“……又怪上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我哪里有在恨你……”
他揭下臂上纱布,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肌肤,似被毒虫蛀出块小洞般,缺肉的那处蓄了汪血水。
如同他眸中蓄满泪水。
“我只是把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日让你落水,是我的错。”
“所以我还给你,把血肉都还给你。”
“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所以自己一直在喝他的血?
冷翠烛强压恶心:“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