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子桑抬头望了眼四周围墙,又动手掂了掂铁锁。
高,沉。
“破锁吗?”她扭头问纪怀光。
体力活,她可不打算干。
“不用,直接进。劳烦秋雁姑娘在外面等。”纪怀光语毕,行至大门的围墙旁,纵身跃进院里。
刚才还杵着个修长人影的地方转眼空空荡荡,子桑顺着墙根仰头张望。除了高悬的月,便是头顶将夜空分割成两半的墙檐。
两个成年人高,这就是纪怀光口中的“直接进”?原地蹦进去?
对面秋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期待、神往。作为前边那位的师娘,不能在这种简单的事情上丢脸。
可以的,没问题的,她现在是金丹境修士,翻个墙什么的小菜一碟,只需运转灵力,提气……
子桑眼前一黑,双脚才放空又飞快地重重掼在青石砖上。
高度没掌握好,麻了麻了!
疼痛顺着脚掌蔓延,膝盖第一个受不住,身子一时间软倒。
就在子桑以为这次肯定要“有损师娘威仪”的时候,一只手臂稳稳地架住她,待扶她站直以后又迅速抽回。
前后动作一气呵成,干脆流畅。
纪怀光收回手臂,视线甚至没多停留在她身上。
臂膀传来的柔软触感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灼热感。被烫到的下意识反应,是收回。
刚从电光火石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子桑抬眸瞧见纪怀光冷峻的侧颜,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就跟收了钱并且相当有职业道德、同雇主保持完美距离的保镖一样,纪怀光这样一副“公私分明”的姿态,还真是完全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啧,有毒。
祠堂内院没有多余的陈设,干净得过分。迎面孤零零立着一间房,整个院子围其而建。
子桑活动过发麻的双脚,上前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
月光倾泻进祠堂,将整齐摆放的牌位一瞬照亮。满堂丁氏乌底金字的木牌,在夜里莫名有些瘆人。
巨大的阴影从牌位后笼罩下来,抬头望去,一眼就能瞧见大尊佛像。除了供奉祖宗,这里也给佛祖上香。
幔纱垂悬,半遮住祠堂内的圆柱。供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灰,看得出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理。
子桑弯下腰敲了敲供桌下的地砖。
虽然心知入口若设计得足够隐蔽,也不一定能分辨出空心还是实心,不过就跟买西瓜时拍一拍一样,无非要那个“验”的动作,显得有在分辨而已。
她瞥一眼不远处的纪怀光。行走间身姿挺拔、环视间目光沉稳,估计就算真有恶鬼现行,也会被他一剑斩杀。
子桑收回目光,仍旧“专心”敲她的地砖。
地下室么,入口总归不会到房顶上去。
待望向他的视线挪开,纪怀光瞥一眼蹲在供桌下的子桑。
女子捞起一侧轻纱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半曲的指节叩上一块地砖,歪头听了听,又小碎步挪到旁边试了试另一块。
像一簇移动的娇小紫团。
他收回视线,凝神铺开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