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质问,如同一把最锋利的、也最无情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那女人灵魂最深处的、早已被她自己彻底封死的、通往地狱的闸门。
那女人没有回答。
她那双本是充满了绝望的丹凤眼,猛地收缩成了两个针尖般的点!一股比死亡还要强烈的、足以将灵魂都彻底撕裂的痛苦,瞬间攫住了她!
“呃……啊啊——!”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被拉长了的、充满了撕裂感的悲鸣!
她那本是被我死死压制住的身体,竟爆发出了一股已经油尽灯枯的我完全无法抗拒的、属于母兽般的痉挛之力!
她的小腹,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起伏、收缩。她那张本就沾满了血污与泪水的脸上,青筋暴起,露出了如同分娩般、充满了痛苦的神情。
诡异……如此诡异!
我们能清晰地看到,有某个坚硬的、小小的物体,正在她那不断痉挛、收缩的小腹之中,缓缓地、伴随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的蠕动,向着她身体的最下方移动。
我已经拔出了临渊。
如果这女人排出的是某种魔教的邪恶法器,我当拼尽全力,与其同归于尽!
但我内心,却已经有了一种恐怖的预感……
最终,在一声长长的凄厉尖叫声中,那件物品终于被她硬生生地,从那早已被无尽污秽彻底浸染的蝴蝶穴,排了出来!
“啪嗒。”
一声轻响。
一块小小的、温润的、沾染着血丝与粘稠体液的物体,落在了洁白的床榻上。
那是一块本该是洁白无瑕的离恨楼弟子玉佩,如今却已有了一丝裂痕。
玉佩之上,用一种我们再也熟悉不过的、娟秀而又充满了风情的字体,清晰地刻着三个字。
——苏媚儿。
绝对不会错。
宗门玉佩,师父师母曾经相告,只有八品宗师才能伪造。
离恨烟怔怔地看着那块玉佩,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在我们离开离恨楼之前被花长老曾提起过的名字。
她那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精神折磨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呼吸,连那不受控制的颤抖都骤然停止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化作了一幅静止的、荒诞的画卷。
“烟儿!醒醒!”
我的“呼唤”让她从这短暂的宕机之中稍稍恢复。
她缓缓地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早已被玷污得不成样子的玉佩,从那片被排出的肮脏血污之中,拾了起来。
她问出了那句,早已有了答案的最终问题。
“你……到底是谁?”
魅护法魅姬,或者说,“苏媚儿”,她那本已空洞的丹凤眼,因为这个问题而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却又无比悲哀的涟漪。
她看着离恨烟,看着她手中那块沾染了自己血污的、裂开的玉佩,一滴滚烫的、充满了悔恨的泪珠,从她那早已干涸的眼角,缓缓滑落。
“我……”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破碎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音节,“……
我是……苏媚儿……离恨楼……弟子……”
这三个字,彻底证实了我们心中那最荒诞、也最恐怖的猜想。
烟儿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坐都坐不稳。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她那冰凉的、不住颤抖的肩膀。
我不比她更冷静。
但理智,却让我另一只手中那柄早已冰冷的“临渊”古剑,没有丝毫的动摇。
剑锋,依旧死死地抵在她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