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架势,这是想介入?”顾红星问。
“不至于,不至于,但八卦一下案情还是可以的。”冯凯说。
顾红星和冯凯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对“八卦”这个网络用语已经很熟了,于是说道:“村里的一个大学生,在外地上学,两三年没回来了,最近因为要办事,所以从学校请假回来了。前两天很多村民都见过他拿着相机到处拍照,但紧接着就失踪了。”
“回学校了吧?”
“关键就是学校报的警。”顾红星说,“他借了学校的照相机回来的,结果过了请假期限,他还没有回去,学校找相机的时候发现他不在,于是到学校当地派出所报了警,学校当地派出所联系了我们城南镇派出所,说了这件事。”
冯凯想到,此时买火车票还没有实名制,无法从购票情况来推测他是不是离开了龙番,于是问:“总不会是携照相机潜逃吧?”
“怎么可能?照相机也不至于那么值钱。”顾红星白了冯凯一眼。
冯凯笑着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别那么较真。”
“我们民警配合村委会找了一上午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顾红星说,“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在学校也是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的。他在约定的时间没有正常返校,我感觉事态严重,就赶过来了。”
“这个村子就这么巴掌点大的地方。”冯凯看了看身边流淌的碧绿色的河水,说,“要是没找到人,会不会是掉进河里面,漂到下游去了?”
“我要批评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诅咒我们的大学生呢?”一名老者背着手走了过来,对冯凯说。
“这位是曹永明村长。”顾红星对冯凯说,“是村民都很敬仰的老人家。”
冯凯朝村长点头示意,伸出手去,说:“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虽然我的话说得不好听,但不能排除这种不好的推测啊。不管是杀人抛尸,还是得了抑郁症自杀,河里都应该要搜一下的。”
“什么症?”村长问,“你说乔乔有那个什么症?”
乔乔应该就是失踪大学生的乳名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瞎猜的。”冯凯说,“这条河,无论是抛尸还是投河,恐怕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的不无道理。”村长转头对顾红星说。
“不管怎么说,先要查清楚这摊血迹是怎么回事。”顾红星说。
2
原来,这么多人之所以都集合在这座小山的脚下,就是因为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大摊颜色有些发暗的血迹。
地面都是石子和土壤,血迹的周围没有可以辨别的血足迹。更重要的是,十几名警察对血迹周围几百米简单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或是动物的尸体。
“在山里,野兽互相攻击导致出血,也很正常。”冯凯说,“说不定动物的尸体被别的肉食动物叼走了,或者动物受伤了,不知道钻哪个犄角旮旯里死了。”
“所以对血液进行检验,是第一要务。”顾红星说。
“这不,我跟你多有默契,把你的宝贝勘查箱给带来了。”冯凯笑着指了指卢俊亮。
“太好了,我本来还准备带回分局去做呢,可那么老远,沟通也不便。”顾红星说。
卢俊亮一边打开勘查箱、戴手套,一边往血迹附近走去,说:“没想到,咱们为了常诗母女双尸案而带来的勘查箱,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纯属巧合。”冯凯说,“我让你带勘查箱是为了以防万一需要验证指纹。”
卢俊亮蹲在地上,对血液进行了检验。这一套流程,在排查屠夫的时候冯凯已经耳熟能详了。卢俊亮先是用滤纸沾了血迹,滴上联苯胺,说:“师父,是血。”
说完,他又取了一些血迹放进试管里,用生理盐水稀释后,插入了FOB试纸,说:“师父,不是人血。”
听到这句话,大家几乎是一起“哦”了一声,每个人似乎都如释重负。
但卢俊亮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按照顾红星制定的《现场勘查规则》,在确定了不是人血之后,继续确定是不是几种常见动物的血。
冯凯正准备和顾红星说,他规定的这一步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可没想到卢俊亮又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师父,是鸡血。”
大家又“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