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负重前行,真是辛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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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桉去过很多出片的地方,每个单主喜欢的风格不同,选择的拍摄地也就不同。她拍过烟雨江南,拍过古色小镇,拍过黄沙大漠,也拍过汪洋大海。但她是第一次拍雪山,或者说,她是第一次直面雪山。
和照片里看到的完全不同。
雪山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凛冽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
她仰起头,看不清云雾缭绕间的顶峰,却没由来地在阵阵寒意中感到了宁静。雪山静谧而祥和,却又冷峻而厚重,只一眼,仿佛洗涤了她心间诸多烦嚣。
“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岑桉被唤回神,男人已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看雪山时流过眼泪。”
他的话语中带着莫名的熟稔,岑桉心念一动:“我们认识吗?”
男人一怔,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她紧盯着他的眼都没能抓住。
“认识啊,”他笑得恍若云开雾散,“我们昨天才见过,你这就忘记了?”
她问的不是这个“认识”。
岑桉被他一套四两拨千斤拨得心猿意马,主动出击:“我都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就算认识了吗,‘曙’先生?”
“你好,‘山今’,彼此彼此。”他伸出手,指节绷得泛白。
那只手五指微微并拢,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像女娲的得意之作。岑桉看过一个说法,手是人的第二张脸,显然对面这人的第二张脸比第一张脸还要出色。
“岑桉。”她握了上去,他掌心的温度烙在了她的手上。
“荀昼生,白昼的昼,生命的生。”他的声音轻得像风,“终于见到你了。”
“阿嚏——”
一声巨大的喷嚏声。
众所周知,打喷嚏是人力控制不住的,但程杉现在是真的有点尴尬。
他谨遵姐命,费了好大力气牵制住三个人,还没来得及问老姐都套了什么消息,就被不争气的肚子打断了。
虽然当时是丢脸了些,但他可是大功臣,老姐都冲他点头了,肯定是有办法找到那男的了,他只要开启自动跟随模式就好。
谁知道老姐她压根不用开口问,自然有猎物送上门来。他本来就没搞清楚状况,胡吃海塞填饱了肚子,一回头就看到荀昼生守在村长家门口,直得像根电线杆,他差点没惊得蹦起来。
再然后就更不必说了,荀昼生带路带到了雪山底,程杉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真雪山,正想跟老姐分享自己的兴奋,那男的忽然就把他挤开了。他在老姐身边站得好好的,怎么就碍着荀昼生的眼了,这位置这么抢手吗?
程杉有仇向来当场就报。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告状呢,就看到俩人眉来眼去地握上手了。
程杉:?
他承认这男的是长得还行,但也不至于勾魂摄魄,老姐怎么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俩人搁雪山底下一唱一和地演起偶像剧来了。
苍了天了,有没有人能管管他的死活啊!
他就穿了一件短袖,真的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