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老姐?”
“岑桉!”
——是谁在叫她。
岑桉倏然睁开眼,对上程杉担忧的脸,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这过于熟悉的开场白让岑桉心头一颤,她猛地坐起身,抓住程杉的胳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又回来了?”
程杉脸色突变:“姐你睡傻了?”
又是似曾相识的台词。
岑桉嘎嘣一下躺了回去,心里止不住懊恼——怎么就被骗了,难不成她判断有误,荀昼生不是那个暗中相助的发信人?
等下。
她刚才是不是躺下了。
她记得高铁买的是硬座来着?
岑桉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什么情况?”
程杉对老姐的仰卧起坐百思不解,但还是老实答道:“你摸完那根柱子之后忽然就昏过去了,那男的说你需要休息,就把他以前的房子留给咱俩了。喏,你躺的就是他家的床。”
“我怎么下的雪山?”
“那男的抱你坐的缆车。”程杉咬牙切齿。
太耻辱了,他居然没有抢过一个陌生人。
“他说住他家,你就同意了?”
“……”程杉眨巴眨巴眼,诚恳道,“姐,我以为你想跟他谈恋爱。”
岑桉:“……”
有点手痒怎么办。
她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才见他几面啊?”
“可是你没见他几面,不也听了他的话,还问他会不会死,”程杉缩了缩脖子,“多吓人啊。”
*
事情要从两个多小时前的索道缆车说起。
程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男的一下缆车就故作绅士地想扶老姐,明显是对她起了心思,幸亏老姐英明,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对那男的嗤之以鼻,第一面揽腰,第二面握手,现在已经开始想挽胳膊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程杉短暂地遗忘了身上的温暖是谁给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又如何,保暖哪有老姐重要。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拢紧了羽绒服的领口。
可就在他准备跟着下车的时候,那男的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毛线”。
什么毛线?
他身上有毛线吗?
程杉低头检查了遍,毛线线头没找到,只听“咔哒”一声——车厢从外面锁上了。
程杉:?
“你干啥!”程杉哐哐拍着车厢门,“大哥——放我出去——”
“姐——姐——救命啊——”
也不知道一缆车隔音怎么做得这么好,老姐头也没回地渐行渐远,程杉心里仅存的希望碎了一地,随之升腾的是无边的猜疑和恐惧。
荀昼生把他困在这里,是要对老姐做什么?他图钱图色还是图命?这破地方要是被人抹了喉咙是不是几百年都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