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忍无可忍:“你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姐还啥都没说呢,你别一副你俩已经谈上的样子,尊重一下她的意见好吧?”
“嘘,别吵。”荀昼生皱眉。
半晌,又是点头,点头,摇头,点头。
程杉:“……”
文言文翻译都比这个简单。
他能不能聘请个哑巴翻译官啊——不靠手语靠头语的那种。
*
回到当下。
岑桉露出了看二百五的神情:“你是说,你问的每个问题他都用头回应了,但你没看懂,而且还不记得他点头摇头的顺序了?”
程杉点头,又摇头:“不仅是他的顺序,我好像也不太记得自己原句咋问的了……”
又是一个暴栗。
程杉委委屈屈地捂着自己的脑门:“我错了姐,但我真的努力了,你打都打了,就别凶我了。”
老实了不到一秒,他又不安分起来:“所以老姐,你喜欢他吗?”
岑桉:“……”
也谈不上喜欢。
毕竟只是个认识了不到一天、只见过两面陌生人。
虽然还是个互相知道名姓、一起看过雪山经幡、被他抱上缆车、睡过他家床铺、还疑似被他短信提醒过危险的陌生人——好吧,也没有很陌生。
但她不喜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心动。
她不喜欢有人为她安排好一起,还冠上“为她好”的名头,更不喜欢瞒着一切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的伴侣,这不是保护,是不信任的表现。
她喜欢事事参与、亲历亲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命运就该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依赖于其他任何人。
所以——
“我不喜欢他。”
岑桉笃定。
“况且,就算我真的喜欢他,你也不能因为我的喜欢影响自己的判断。我们是亲人,有天然的信任,但在这里,他们才是同根同姓的一家,永远不要低估恶意,也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我知道的,”程杉喏喏,“可是如果是你喜欢的人,那一定不会错的。”
在他心里,老姐就是无所不能的。
岑桉语塞。
她转移了话题:“你当时看见了吗,那些彩色的东西。”
“啥?经幡吗?”程杉慢了半拍,“哦哦哦,你说奥特曼的光吗!”
看样子,他也看到了那些像圣光一样非科学的东西。
岑桉不自觉捏了捏手指:“他人呢?”
“谁?”程杉又慢了半拍,随即反应过来,“哦荀昼生啊,他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他又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句“你照顾好她”。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这么讨打吗。
岑桉控制住跃跃欲试的手:“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但我看他出门前带走了一把铁锹。”程杉比划了下长短,“到我腰这么高。”
岑桉想了想:“我们去地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
她要找他问清楚,那些流向她体内的彩光是什么,她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昏上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