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她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你还记得高铁上,我问你那个易拉罐的事情吗?”
“啥易拉罐?”
“……”岑桉换了个说法,“被小孩儿弄洒的可乐罐。”
“哦哦,我记得,那个熊孩子,他非要喝可乐又不会开,他爸给他打开的时候,他一巴掌把可乐罐扇地上去了。”程杉对熊孩子印象深刻,“他一路上就没歇歇,吱哇乱叫又哭又闹的,姐你也是真能睡,这都没被吵醒。”
“这就是我要说的,”岑桉正色道,“我怀疑我当时在——”
卡住了。
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上一个轮回”五个字就被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音来。
程杉疑惑:“怎么不说了,你当时咋了?”
“我可能——”
又卡住了。
亲身试验,“死过一次”四个字也说不出来。
岑桉沉默了下,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机制。
重生。
循环。
轮回。
平行世界。
“阴谋。”
“巧合。”
“做梦。”
她突发奇想,把一系列能联想到的可能性试了个遍,最后发出音来的只有阴谋、巧合和做梦——通过排除法可知,她的重生,又或者说是时间循环,并不是因为什么阴谋,也不是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做了个预知梦,上一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阴谋,不是巧合,那她为什么会掺和进来?
她忽然又想到一个词。
“使命。”
虽然说出了口,但明显没有前三个词来得流利,尤其是最后那个“命”字,有种磕磕绊绊勉为其难的感觉。
岑桉:?
再换一个。
命运。
这次被扼喉的感觉更强烈了。
岑桉感觉有一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却又谨慎地避开了要害,不会造成痛感,只有说不出话的功效。
程杉目瞪口呆。
他姐刚刚郑重其事,像是要给他揭露什么惊天大秘密,结果刚开了个话头就不继续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张口闭口张口闭口,又莫名其妙地蹦出来四个毫无关联的词语,像极了年久失修的泡泡机,被锤了一拳才布噜布噜吐出几个泡泡。
什么阴谋、巧合、做梦、使命,足够他脑补出一场大戏——远道而来的旅人因为巧合迈入了陷阱,身上背负着惊天动地的使命,声嘶力竭地对着诱惑她同流合污的恶魔大喊:“你做梦!”
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起码比他高考写的议论文要精彩多了。
程杉悟了。
他泪眼汪汪:“姐,你受苦了,不必多说了,我懂你。”
岑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