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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防（第1页）

这疏离的态度让秦溯准备好的深情话语噎了一下。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换上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上前一步，试图去抓楚玥的手：“玥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都知道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爹他狠狠责罚了我！骂我忘恩负义，骂我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我悔不当初啊！”

他目光紧紧锁住楚玥，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动容：“玥儿，听说你因为我，一时想不开，在房中，那晚差点…”他似乎说不下去，眼中甚至噙着泪，“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都要碎了！玥儿，你怎能如此傻？为了我不值得啊！”

楚玥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她看着秦溯在那里自说自话、自我感动地表演着“深情”与“悔恨”，心中只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如此。

祖父已经去过秦家了。秦老爷为了平息楚家的怒火，也为了秦家的名声，必然狠狠教训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而这位多情的秦公子，在父亲的压力下，终于想起了被他“辜负”的楚玥。他跑来道歉，表面上是痛悔，是心疼楚玥“为他自焚”，实则呢？

楚玥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底深处，并没有真正的痛悔，只有被父亲责罚后的不甘，以及对楚玥“为他寻死”这一行为所满足的虚荣心。

他甚至可能觉得，楚玥为他寻死，恰恰证明了他魅力无边？更可能的是，他两边都不想放下，既不想彻底得罪楚家，又舍不得林若蘅那朵解语花！

“秦公子言重了。”楚玥的声音清冷，打断了秦溯的深情告白，“那晚不过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一场意外而已，与秦公子无关，更谈不上什么‘为你’。”

秦溯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没想到楚玥会是这种反应。

不应该是委屈哭泣，或者质问他为何变心吗？怎么会如此平静？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慰和“浪子回头”的戏码还怎么演下去？

“玥儿，你…”秦溯有些语塞，随即又急切道，“我知道你还在说气话！你心里定然是怨我的！我承认，之前是我糊涂，被人迷惑，伤了你的心。但如今我已幡然醒悟！玥儿，我心中最在意的，始终是你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他再次试图靠近，眼神“真挚”得能溺死人。

楚玥心中冷笑更甚。

弥补？拿什么弥补？是继续享受楚家带来的潜在好处，同时也不耽误他与林若蘅暗通款曲吗？

她正欲开口，用更冰冷的话语彻底断绝他的痴心妄想，府门内却传来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

“秦公子！”

只见楚明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府门口，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射向秦溯。

他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里是楚府门前，不是秦家的后花园！秦公子在此纠缠我家侄女，意欲何为？”楚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令尊今日来府，已与家父将话说得很清楚了！秦公子若还有半分读书人的体面，就请自重，莫要在此徒惹是非，坏了彼此的名声！”

楚明远的出现和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让秦溯瞬间清醒。

他脸上那点刻意营造的深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尴尬和难堪。

他看了看楚明远冰冷的脸，又看了看楚玥那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厌弃的眼神，终于明白，他自以为是的“深情挽回”，在楚家人眼中，不过是一场令人作呕的闹剧。

秦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对着楚明远和楚玥胡乱拱了拱手，狼狈地转身，快速的钻回了自家的马车。

秦府的马车很快灰溜溜地驶离了楚府门前。

楚玥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眼中一片冰冷。

她转向楚明远，微微福身：“多谢大伯父解围。”

楚明远看着侄女平静的脸，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进去吧。以后离那等无行之人远些。”

清芷院内，药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楚玥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动作轻柔却异常熟练地揭开包裹在小枝手上那层浸着药膏的细布。

小枝的手腕依旧红肿，破皮的地方结了暗红的痂，看着就疼。

“嘶…”药膏的清凉让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但看着姑娘专注而心疼的眼神，她又努力把痛呼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