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先蹲下探了探夫人的鼻息,还好有热气往外冒,黄敏只是昏厥了。
章千忙转问李妈妈:“您说得清楚些。”
“我……我,一进来,就见夫人倒在地上,再看,小少爷也……也不见了。”李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断断续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得。
章千碍于李妈妈是夫人的陪房,好声好气地抚慰她,让她捡更重要的说。
不料李妈妈畏畏缩缩,一直重复自己看见这混乱场面后如何如何心慌,急急表示自己并无过错,一副生怕被问责的样子。
章千又急急地追问,“可见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来过?”
李妈妈低头大哭,说除了自己和管家,无人再来。
还是另一个年轻婢子记起早上有个面生的小厮来为夫人送过早膳。
李妈妈点点头,抹泪连忙说对,还不忘掐了一把这个冒尖的丫头。
章千见了更觉头大,怎么程立昱连家仆都管不好,弄得四分五裂。
众人一合计,应是这小厮往菜里下了迷药,夫人吃了,自然晕死过去。
而程晟又被小厮装入食盒中,悄悄带了出去。
章千随手指一个小厮快去禀报程立昱,不巧这小厮是个家生子,又有几分傲气,竟不应。
还是章千允诺月钱翻倍,有人才肯去。
章千此时也是郁闷极了,怎么就跟了这样一个主子,连整肃家风都做不好。
怀枝与庄清蘩此时双双离府,其余暗卫也拿不出一个合适的主意,分出一半去全城搜捕,又另派人急奔去粥棚处告诉庄清蘩。
负责去报信的暗卫刚拐出一条街,就遇见了含璃。
含璃本也是统管他们的,仅次于怀枝之下。
那暗卫想既然遇见了,不妨和含璃说一声,问问她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含璃和江河海也知道了。
本来二人也没什么主意,但就是无巧不成书,偏偏遇到了庄清蘩第一日来齐安时救济的老妇。
老妇认出了那暗卫,加上又是个有心思的人,主动上前问怎么了。
江河海脑子转得快,让暗卫迅速赶去庄清蘩那边传讯,自己和老妇人聊起来了。
“我四个月大的阿弟不幸被贼人掳走了,现下家中人都在找呢,若是我长姐知道了,必然要责怪我。”江河海语气哀婉,一骨碌将话吐出来,还用袖摆放在眼窝上,装作拭泪的模样。
“啊,那日的贵人是您的亲姐姐啊?”老妇人瞧着江河海瘦瘦小小的,又和庄清蘩长得不大像,心里有些怀疑她的身份。
“自是。给您的那些吃食还是我准备的。”江河海反应自然地接话,如真的亲历给了东西一般。
老妇人目光闪烁,复见江河海腕间有一个半指宽的银镯,听着她的话不伪,又兼想着小孩子脸还没长开,就继续搭话。
“老婆子我倒是有些笨话,但是也不一定真的能帮得上你们。”老妇人装作欲言又止。
江河海洞察,擦擦泪,主动去挽上对方的手:“您放心,无论是否有用,你都是府里的恩人,我们都会报答您的。”
老妇人听后果然更来了几分精神,轻轻拿开江河海的手:“哎呦,您这样的贵人,怎么好碰上我这脏老婆子的手。”
江河海褪下腕间银镯,强塞进老妇的手中。
“怎么能这样,我还没帮上忙呢。”老妇人推搡着拒绝,话里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这一个镯子就够她许久的嚼用了。
“您拿着吧,也快些给我们一个主意。”江河海一锤定音。
老妇人忙说是,一边将镯子牢牢戴在了手上。
“城北啊,一直有个破庙,近来,有许多乞丐什么的,会将家里小儿带过去,聚在一块玩闹。”老妇人说得隐晦,点到为止。
“有些本领不赖的,也喜欢带大户人家的孩子去交交朋友。”老妇人小心翼翼地说,观察着对面的反应。
江河海抑住怒容,变作一副怯怯的模样,似听不大明白这黑话,“那我如何能寻回我阿弟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只是听说,我,我可没去过那地。”老妇人还是警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