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自己这几日还在内心苦苦挣扎,觉得帮郡主他们害人实在是有些不好,弄得寝食难安。现下她丝毫没有后顾之忧了,这样的人,不早早整治了,难道要自己去给他承担那些腌臜事吗?
她郑絮柔也不是吃素的。
她拿出了积攒于心的勇气,从屏风里出来,往楼下望去。
晏旼与那女子正好拐进了二楼的一间厢房,进去后闭紧了门。
好啊,那一会她便来个抓奸在床。
絮柔想到孤身一人,有些难办。她回到了屋内,发觉前头的郑景淮还在与人劝酒,听他们的声音,似乎都喝得醉醺醺的了,神志不清,突然离开一个人他们也不会发觉。
她叹了口气,二哥哥是不靠谱了,她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带多些随从出来。
不过今日幸亏被她撞见这事,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只要这次盯紧了,不怕以后抓不到人。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她待着也无事,便果断地走下了二楼。
二楼每间厢房里都传来欢声笑语,丝竹管弦之声绕耳,宾客众多,絮柔绕了一圈,在距晏旼那厢房不远处停下。
回廊内有不少下人端着托盘走动,每间房外都有护卫巡查。
她神色自若,装作吃饱喝足,出来透透气的模样,见一个杂役在擦拭着栏杆,看起来有些清闲,便走近与他交谈起来。
絮柔放下架子,和那杂役寒暄了几句,那杂役见絮柔一身富家娘子的装扮,却又亲和,便将那防备的心松下来,言语间也便不那么拘束。
“我想订那间房,一会儿我就要去,你差人给我安排好了。”絮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厢房,正是晏旼刚刚进去的那间。
“这可不行,里头已经有客人了。”
“什么客人,我给足你们钱财便是,你将他们给我赶出来!”
“这……这不合规矩,凡事也讲个先来后到。”杂役见方才还亲和可人的小娘子突然恼怒起来,语气傲慢,简直判若两人,他有些吃惊,不知是哪里惹怒了她。
“为何呀,难不成里头有什么达官贵人啊?”絮柔装作不解。
杂役见她态度回转,便压低了声音,“正是呢,小娘子我见你面善,心肠又好,才好心提醒你几句,我们满楼的人恐怕都比不上里头这个身份大呢!”
真是虚张声势。
絮柔也故作惊讶,轻轻捂住胸口,“是何人啊?这么神秘,为何禁闭房门,搞得怪唬人。”
杂役也当她是某个商贾带来玩乐的女儿家,没见过这等场面,见她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便左右环顾了一圈,这才悄悄说给了她听。
“这男子的具体身份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我隐隐约约听闻是个武将,还是位高权重的那种。这里头啊,住着个小娘子。”那杂役说到这,看了絮柔清丽的五官一眼,“像娘子一样,是个绝代佳人。”
玩金屋藏娇?絮柔内心冷笑,在外头养着,他便可以随时来偷腥也不会被人发觉,真是好算计。
“那将军出手大方,一下就租了半年呢。”那杂役语气里尽是佩服他的豪爽,摇了摇头,“要知道,这浔阳楼,包下一间房可不便宜。”
絮柔哈哈一笑,杂役不解地看着她,她悠悠说道:
“这大将军果真玩的花,有权有钱之人的世界,我们可真想象不到。”
杂役见这小娘子年纪不大,长得花一般的容貌,出口却不似寻常女子一般收敛含蓄,便也觉得稀奇。
絮柔心里想,他算哪门子的大方,抠抠搜搜地才租半年给人家。要是真阔绰,怎么不在京都买下个舒适小院?住的宽敞不说,闲了往那小院去,美娇娘每日在院中翘首以盼等他,你侬我侬,两个人还能上演民间夫妻的戏码呢!
不一会儿,那间门打开了,絮柔连忙转过身子,假装在玩弄着架子上的花鸟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