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半个身子都压在寒池身上,一头泼墨长发与寒池的纠缠一处,烟波身子绵软,笑也变得没什么力气,她似乎在努力观察他的表情,自问自答着:
“难道被你识破了?我就是故意要惹你讨厌。”
寒池这次是真的想把她丢出去,可对面的这双眼睛好似属于天底下最无辜的孩子,像低垂的花朵沾着傍晚的露水,又透出一种狡黠来,仿佛张开天罗地网,将他罩入其中。
“这样,我就会显得很特别。。。”
她的绸缎似的黑发掠过他的指尖,凉丝丝的,她的手勾在寒池颈上,软绵无骨。
此时有根手指微动,在他的心间拨起痒来。
他的怀抱依然温柔,也依然不发一言。
烟波有些不安,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我了。”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寒池豁然回神。
柳烟波,你还是太着急了。
织网之人一旦沉不住气,就会急于绞杀猎物,反而露出了可趁之机。
闻着触手可及的幽香,寒池突然有些庆幸,还好现在应看不清他的神色。
明明他扮的是冷眼旁观戏子的观众,怎的险些登了台?这娇艳容颜下,当真是好厉害的做派。
他的声音朦胧仿佛湖面上的夜雾,辨不清喜恶:“我竟不知,神女的酒量这么好。”
柳烟波此时鼻间全是寒池发丝长衫的清凉香气,酒劲渐渐上来,她意识越发不明,心中暗叫不好。
她自恃千杯不醉,没料到这仙家酒水如此古怪,竟然这么久了才返上劲儿来。
这个时候她可不能醉,寒池的口风听着不对,试探不成,她得赶紧鸣金收兵。
她不答,只哼哼着扭动身子,一门心思的混过去。
寒池见她扭得头发散乱,伸出手轻柔的将她颊边发丝拂开。
他思索一番,索性俯下身来,在近到一低头便能吻上她的距离停下,低声呢喃在她耳侧:
“这些话,你说过多少遍?”
烟波全身僵硬,再没有了如水的柔软。
见她似要开口说什么,寒池柔声道:“原来,你这般在意我。”
“。。。。。。”品出他话间的深意,烟波知道这戏算是彻底拆穿完了。
寒池这话将她架的是进退两难,躺在他怀中也成了如坐针毡,她暗自咬牙,决定先按装醉糊弄过去再说。
寒池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狐狸,莞尔一笑,笑容似未解冻的春水,似将入冬的清风,痛快的松开了手。
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女子的惨叫,有什么东西被重重摔在地上,惊起一串飞鹭。
既然喜欢醉,那即便被摔得惊天动地,也不能叫出一声痛,否则怎么像个酒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