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像等战事结束了我们就回老家结婚。
小孩觉得任务成功几率渺茫,才这么说。
甘融也微笑回应:“我会证明自己。”
福利很好,单位很难进,这代表什么?
这是编制啊!
怪不得蔺队看见尔伏签了字那么难受,怪不得阿芙乐尔一直强调离开,怪不得她们一直嘲讽尔伏。
阿芙乐尔,辛苦考上劳务派遣,现在后悔了,围城中的人渴望离开;尔伏,家里很有来头能够越过队长发出人事邀请的关系户;蔺队,一步步打拼上来的草根队长,但是还是不如尔伏的关系,队内人都更服气她。
文舒,虽然年龄小,但是这么小就进单位还能放言给她出医药费,看来是和尔伏一样的家里有势力,途径更正规地考上编制的实力派——甘融完全理解了!
她能有这个班上还是借了尔伏的光,阿芙乐尔对自己有意见那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甘融在她那个位置,还未必能做到呢,她一定会天天在背后说阿芙乐尔的坏话。
蔺队说:“我们已经清楚您的实力,阿芙乐尔有点发烧了,您到安全区域就去给她找药,好吗。”
阿芙乐尔嗤笑一声:“……别用我当借口。”
“蔺队,我要跟着你们。”甘融笑起来,“这个班我是非上不可的。”
“您没必要叫我蔺队,我全名蔺加三。”她接着道,“您曾经也肯定是一方强者,我受之有愧。”
尔伏淡淡道:“她本来就走不了。”
文舒更是坚定站在蔺队的对立面:“让她跟着又能怎么样?少块肉?”
蔺加三和阿芙乐尔对视一眼,也意识到这点,默许甘融成为她们的同事。
片刻后一行人已经站在了洞口,轮子的声音又远远地从地壳中传来,阵仗之大,跟雷声差不多。
这个防空洞旁斜生出几棵屈折的瘦植,向上看,月亮消失太阳还没升起的、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到甚至没有虫鸣,强烈的孤独感笼罩着这支伤病的队伍。
向下看,黑黑的阴影里,突然出现了白白的脚印,一缕缕香烛点亮的热烟,一团团纸钱燃烧的热气,热腾腾地摇曳在广袤的暗色区域里。
跳水的白衣朝向中心点进发,七八条散落在天边的白线逐渐聚拢,晕乎乎的阿芙乐尔眨巴着翡翠般的眼睛,问:“这像是在地面上走,就是那个什么如履平地,但是没光啊,黑色区域难不成是个湖吗?”
蔺加三接上她的话。
“就是个湖。它们在湖底走,我们跟上就能找到入口。水下暗礁颇多,一定小心。”
她把牵引绳递给甘融,果断第一个入水。
甘融看了看,发现断后的是尔伏。
湖不算深,能看见水下淤积的泥巴,清澈地包容着狂暴的秽物,净化不远万里朝拜的白影,就像一场铺天盖地的梵乐。
虔诚称诵的沉重白衣,三步一伏跪,四步一磕头;有的用家乡话,有的混杂不清,似乎是喃喃啜泣,有人痴心地多念一遍。
甘融一头扎入水中,连绵不断的祈祷在冲击耳膜的水压下听起来更像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她感到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不由自主地被冲劲推着、挤着,狭长的通道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生理极限比逼仄来得更快,她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
一个人憋气的极限是三十秒,运动员可以达到两分钟。
倒数,倒数……12、11、10
……2、1
……0。1
还没到吗?
当这种不适感彻底席卷脑海时,她终于探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
甘融是生理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路人NPC,代码赋予她不死的能力,但终究没有把她变成可承受巨大水压的超级赛亚人。
如果在水底死亡就在水底重生,反复重复这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尤其是这个游戏接纳她之后,就强行关闭传送能力,锁定面板,灰色进度条是两个游戏不兼容的证明。
“唔唔!”
紧随其后的文舒体力不支有些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