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会答应吧。”
甘融自知完全打不过,巨蟒和尔伏那样的大蛇不是一个级别,她主动放手,摔在地上吃了好几口泥巴。
巨蟒漫无边际的声音响起,那是个非常清脆的声音,大概化形的精怪都是这样,不用读心,它自己就藏不住话了。
带着几分天真感:
“你认识青青么你就套近乎。”
“你认识她吗?!”甘融怒吼,“你怎么这么无耻!把恩人的痛苦就这么放出来当成诱饵,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
“我当然认识呀,而且我有好多好多牙齿,怎么就无齿呢!这可一点也不痛。”
巨蟒吐出蛇信,那上面还滴着血。
“人呀人,你知不知道,最亲近之人的背叛才痛呀!”
“第一胎孽子不是青青的,是她那个死鬼丈夫跟她婆婆生的呀!母子敦伦,才会有这个怪种,这才是痛苦!她的孩子早就在溪里了,生产完第二天,她就在洗衣服,水下就是她的孩子哦,她不知道呀。”
人,坏。
这个也是。
甘融一愣,巨蛇这下逮到机会了,尾巴比风城的浮空隧道还坚硬,就那么当空一甩,院子被砸毁大半。
——这还打个屁啊!
有没有外援?
甘融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有路边的农户被她的叫声惊醒,大门哐啷一声响,被游走的尾巴掀了个稀巴烂。
农户摸着手中空空的门环:“咦?我门呢?”
甘融面露惊骇,这条蛇本体竟然如此之大,地球上最大的蛇类跟它对比起来不过是虫子,她实在撑不住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雨还在下,丰都的雨和蛇有关,尔伏化形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条大蛇也是这样。
甘融跑不动了,她不停忍住自己干呕的欲望,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脸色吓人的苍白,和溅起的水花一个色,透明的。
好吧,看来必死无疑了。
甘融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它。
这时她才发现这条大蛇的身体究竟有多吓人,几乎被砍作无数段,却被纳鞋底的粗线细密地缝合起来。
和那只鸡一样,和白衣怪物的脖子一样,像是有什么人耐心地为它们缝补。
眼前的青石路被雨淋软了,看来像一匹无限延伸的青绢,大蛇缓缓靠近,齿尖风起云涌,含着腥热的臭气。
它要吃了自己。
杀意……杀意的情绪够极端!
甘融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咳声,她反手一抽,五指叩紧,死死抓住粗丝线,她的线——只要把握好时机,足够快的时候,也可以锋利如刀。
看准。
甘融屏气。
整个人向后一倾,她用全身的劲把这只大蛇的线尽数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