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知道自己昨日没劝沐霁昭,眼看沐霁昭吃了凉的东西,今日这般痛苦,她也开始自责起来。
腹下断断续续传来阵阵痛意,耳畔又一直响起林妈妈、白芷、芍药或担忧、或自责的声音,饶是沐霁昭平日里对宋清言这些贴身侍女和嬷嬷再好脾气,此刻都有些不耐烦了。
沐霁昭接过白芷手中的碗,皱着眉一饮而尽,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喝这么甜的糖水了,等他身体好了,他就去到处找高僧、道士,他要赶紧和宋清言换回来!这种痛,他感受过一次就好了,再也不想下个月再来一次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缓缓。”沐霁昭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罢,继续蜷缩着,用手抵着肚子,似乎这样可以和小腹处传来的痛意抵抗。
“那我们先下去了,我们就在院中,小姐,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们。”
见床上躺着的人没出声,林妈妈和白芷芍药三人拿着空碗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沐霁昭从没想过,女子来月事会这般痛,是每个女子都这样吗?听宋清言说过何老的传人何此次是跟着一起进京了,哪天定要让他给看看这副身子,开几服药好好调理调理,这要是每个月都经受一次,可怎了得。
“啪。”御书房内,玄真帝把一本折子重重摔在桌上。
底下的大皇子、三皇子、李丞相、户部尚书纷纷跪下,齐声喊道:“父皇皇上息怒。”
“朕看永嘉那地的商户也太猖狂了,这么多年,朕才把盐铁全部收为官营,但是他们这些商人,无利不图,茶酒、绸缎、香料,什么赚钱他们做什么,有线报称,他们中有些人都富可敌国了,但是收上来的税赋远不及他们赚的,国库都没有他们的私库充盈,怎么,难道朕掌着一国之民,普天王土,还要受他们这些商人掣肘吗?李丞相,此事你怎么看?”玄真帝坐下来,问道。
李丞相只思考了瞬息,便已有答案:“陛下息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商人再怎么被传富可敌国,后代子孙也终是不能入仕,只有钱却无权,这些人陛下要管控是轻而易举。”
玄真帝听李丞相这么一说,已是舒心了许多,舒展眉头,让他们起来回话,“李爱卿所言极是。”
“父皇,李丞相所言,确实不虚,这些个商人实在可恶,依儿臣之见,就应该直接下令征收他们的财产,让咱们户部充实起来,王尚书,你说是不是?”大皇子听到李丞相这话,抢在三皇子开口前立刻接话道。
户部尚书收到大皇子的示意,顺势说道:“大皇子说的是,依臣所见,可以再加个税收名头。”
玄真帝冷笑道:“朕也不是强盗,哪能说加就加,到时是要朕被天下人耻笑吗?”
大皇子和王尚书的意见因不成熟被皇帝数落了一顿,李丞相朝三皇子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三皇子随即站出来,“父皇说的是,税收当然不是随便想加就加,儿臣近日也是一直在想怎么做比较好,终于,总算是想出了个法子。”
大皇子悄悄瞪了眼三皇子,这老三就知道捡漏。
“哦?是何法子,快说出来听听。”玄真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父皇,咱们可以增加一个税率项目,算缗税,以各商户财产价值为计税基准,实行差别税率,对商人和手艺人按他们的财产比例征税,商人税率是手艺人的两倍,以此来抑制商业,同时,又增加了国库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三皇子边说,边看着玄真帝的脸色越来越好,于是说起来更加有底气了。
“妙哉、妙哉,云琛,你这法子好。”皇帝喜笑颜开。
此时户部尚书收到大皇子的示意,提出了质疑:“三皇子此法确实不错,只是如何计算商户们的真实财产,又如何保证他们不虚报呢?”
“嗯,确实是,云琛,你可还有法子?”玄真帝一听,确实如此。
三皇子仿佛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问,胸有成竹地回道:“此事不难,父皇,此事还需您颁发一道旨意,专门立法,一是要求商户们主动申报财产,官府查验后课税,若有人隐瞒不报或虚报者,除没收财产外,罚戍边一年;二是实行告缗制,鼓励平民举报偷税行为,查实后举报者可获罚没资产的一半。”
玄真帝此刻对三皇子甚是嘉赏,“很好!皇儿此法,正好解我大靖之困,若此举推行有效,朕定要重重赏你!此事就全权交由你主办,需要什么人,你直接调用。”
“儿臣定不负父皇信任!儿臣确实需要向父皇借用一人。”
“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