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抓走仙姑!仙姑是好人,要抓就将奴带走吧,莫要冤枉了好人!”
那老妇冲上来就是一番缠斗,欲将李疏婵从那绳捆中解救出来,只是寡不敌众,终是被制伏。
祁莲看了那老人一眼,叹口气道。“本想暂且放过你们,倒是偏向靶子上靠。罢了,来人!”
那几名捕快应声而立。
“把这一老一小也一同送进衙门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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郲阳府衙,牢房。
室内闷热,原本灼热的太阳,此时被牢房坚硬的墙壁完全挡在外面。岩壁上挂着两根火把,到让这潮湿狭小的地方更令人难受。
李疏婵坐在牢内的一块草席上,正打着盹儿。
从她被人关押到这里,已有两三天了,从那流落的村妇,到她的女儿,再到那三个最先带来大汉……一个个轮番内审,已经三四遭了,就是没有人来审讯她。
李疏婵生活了两个世界,从未进过牢房,这是第一次被人当做嫌犯关押在此地。一开始,她心里乱糟糟的,难免害怕,想着自己深陷囹圄会不会给阿姐和侄女们带来危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也慢慢冷静下来。
火不是她放的,她又没有杀人。若是那祁莲认定她就是凶手,早就将她绳之以法,何苦还要如此大费周章连连盘问?
以她上辈子跟法院和公安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无非就是打心理战呗。这套路她可是熟悉得很!
当年她最开始做刑事律师时和那些打人滋事的嫌疑人周旋,用的也是这么个套路。在审讯之前,以这种方式来让嫌疑犯内心恐惧,再用法律的条款和刑罚后果吓一吓,那些心虚的罪犯心理防线就坍塌了,问什么就招什么。
只是祁莲不知道的是,她谙熟此法,且并不心虚。所以那磨人的心理战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用。
自此,李疏婵便自在地躺在那茅草上闭目养神起来,不到一会儿甚至渐渐起了鼾声。
“这人是睡着了?小丫头心可真大啊!”
“是啊,这可是被那莲二爷亲自嘱咐押送过来的。那莲二爷可不是一般人物,连咱们大人都不敢怠慢,从晌午到现在,陪着二爷连轴转,午膳都未曾用过。”
“那莲二爷什么来头,来这里插手审犯人,这不是越庖代俎了吗?”
“嘘!你可小声些吧,你不要命了!这事情是有些由头的,据说先前那场大捷里有人勾结外敌通风报信,导致军队死伤惨重,还是莲二爷英明,神诡调兵迂回游击,才翻身打了胜仗。所以那莲二爷班师回朝,应是禀了皇上彻查此事,只因当时牵扯三省,所以皇帝御昭,特命那莲二爷拿了监察提督一职,专职寻查办案。”
“这监察提督,官衔这么大吗?那我们查案办事,以后都要禀告这新上任的提督大人了?”
“何止是你,就连咱们大人,想要调查办案,也是都先要紧着莲二爷的脸面来,他说着急的事,你就得十万火急的去办,他说不急的事情,你就是火烧眉毛,也得等着!”
两个杂役站在牢间的外头,聊起天来倒是越来越上头。
李疏婵听着两人的话语,只觉得这祁莲大人,分明是滥用私权嘛,这在她之前的世界被被举报了,这种狗官可是要蹲大狱了。
想到这里,想起那张让人难忘的脸,她在心中啧啧两声:狗官就是狗官,无论他长得多好看这种滥用私权一手遮天的手法,迟早要下台。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脚步声渐渐传来,原本谈话的两个杂役顿时噤了声。李疏婵看不到外头的情景,但也知道是大人物来了,随即她闭上眼翻个身,继续装睡过去。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鱼贯入内,哗啦一声,牢门上的铁链被人打开。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人呢?”
“回禀大人,就在那茅草上仰躺着,且睡的香呢。”
顿时,牢内一阵窃笑。
那一身官服的典吏皱了皱眉,身旁的杂役忙起身上前,对睡梦之中的李疏婵推搡道:“快别睡了!还做什么美梦,赶紧正衣冠面见我们大人!”
李疏婵心中直翻白眼,她伸个懒腰麻麻赖赖地坐起身子,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啊?我这是可以走了吗?”
外面,又是一阵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