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不敢回头看祁莲,只能小声督促。“你别乱讲话了,感激起来跟我出去!”
李疏婵动动筋骨,道。“这床板太硬,睡的不舒服。”
“姑奶奶,您当来这里消遣呢,赶紧拾掇拾掇吧。”
李疏婵也懒得答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跟着这杂役出了牢间。
她走出牢间的门外,一抬头,就看见那一脸严肃的典吏。那人只是上下扫了一眼,便匆匆对她身后的杂役说道。
“怎么搞的,带出去拾掇干净再领着去,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小心冲撞了二爷!”
“是!”
杂役哆哆嗦嗦地应了下来,领着李疏婵来到一处干净的敞亮室内,那里有水有铜镜,甚至还有衣物可以更换。
李疏婵倒是惊讶,原来这监狱大牢也分三六九等,这个牢房明显要比她那个清爽干净许多。
“赶紧洗漱规整好了,二爷还在等着你呢。”
那杂役倒是知趣,交代完毕就将房门一关,在外面等着。
李疏婵没有他那讨好上司的心思,只是将脸上的污秽洗了洗,便起身出了门。
杂役带着她走过廊道时,她故意拖慢脚步,斜眼一看,两边的牢间犯人不多,那三个大汉被分别关在不同的牢间里,身上还挂着锁链,只是却不见那母女两人。她心中不禁起疑,这两人,到底去了何处?
随着脚下石梯不断上爬,李疏婵跟着那杂役出了牢房。迎面却是个漂亮的小花园,顺着鹅卵石铺陈的路径,一路鸟语花香,再过一道月门,竟然来到一处宽敞的院子里。
李疏婵刚从那逼仄昏暗的地方出来,人还有些恍惚。她瞧着那院子正轴对称,两侧耳房,正堂还挂着金字匾,厢院外头还有几位军爷把守,样子很是威严。她四下观望,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衙门,倒像是某个文人墨客修建的别院。
那杂役带着她来到东面的厢房外,对外面站岗的军爷笑道。
“大人,小的已将人带到。”
那军爷扫了一眼李疏婵。“搜过身了吗,可带了什么利器没有?”
“没有没有,给小的两个脑袋,小的也不敢的。”
随即,那军爷鼻间一哼,对门内应道:“烛月姑娘,人到了。”
语罢,一妙龄少女从房内走了出来,与寻常女子不同,这姑娘确是束发戎装,倒是比很多男子还要英姿飒爽。
果然,好看的人,就连身旁服侍的侍女也都很好看。
那唤作烛月的女子,倒是正经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李疏婵?”
“是。”
“爷今日有些疲乏,等会儿说话小心些,请随我来吧。”
李疏婵没想到,这女子似乎对她另眼相看,亲手拉着她朝里间走去。
那房内倒是敞亮,内饰清雅。在她左右打量之际,烛月悄声在她耳畔询问道。
“姑娘,我且问你,那晚上是不是你把爷一脚给踹进湖里去的?”
李疏婵一愣,看样子,这姑娘并不是要问话责难她,反而有种看戏却不在场,好不容易碰上当事人,且要细细盘问认真吃瓜的模样。
“你甭怕,倒是少见你这样子大胆豪迈的姑娘,以后记得没事常来坐坐。”
那烛月说的话,让李疏婵一时摸不到头脑。不是猜测她把自己主子踢进水里吗?怎么她不问责,还有也想种跃跃欲试将主子踹下水的感觉?
“烛月,人到了就领进来。”
一道清冽的男音从内间传出来,正是祁莲。
李疏婵心中提了几分紧迫,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她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挺直腰杆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