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靠近他修长的手指,小手轻轻托起他宽大的手背。她的鼻间传来好闻的气息,很淡,像是阵阵清雅的墨香。
“看得清楚吗?”
祁莲也在看着她。她垂眸的样子很可爱,光洁的额头上,几缕秀发被微风吹散在两侧,有那么一根乌黑的头发,总是调皮地勾住她高挺的鼻梁。
她的头发跟她人一样,都不老实。
“爷的手相很不错,掌心纹路绵长清晰,指骨宽而有力。偏财和事业都是极好的,您若想做的事,必定能做得成。”
“婚姻很是美满,您得了一贤妻,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手掌看,“子嗣嘛……不久的将来,您定是儿孙满堂。”
她说完,仰头看向他,眼里晶晶亮亮,像是一汪清池荡起一阵阵春意,毫无防备地映入他的眸中。
不知为何,祁莲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某个地方躁欲,他突然抽出手,那张俊朗的脸也在瞬间冷了下来。
李疏婵不知他怎么了,试图再靠近一点看看清楚,却被他那浑身肃然的寒气给逼退。
“爷……”
“你走吧。”
祁莲声音有些低哑,目光又回到了桌案前一落落的文书上。“银子,跟烛月领了便是。”
李疏婵睁大眼睛,没想到就这样回去了?可她看着面前男人的样子,似乎觉察出他有些不对劲。
但那有干她什么干系?
“那……那小女领命,多谢大人包容,小女这就告退。”
祁莲看着她雀跃地退出了帐连,又快步离开了院落,许久忙着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帐帘再次被掀起,是烛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她将那药碗放下,又朝窗外瞄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爷没看见,刚刚那位姑娘出去时,连跑带跳的,活像个枝头上的燕子,灵气得很。”
祁莲瞥了她一眼。“可是高兴得很?”
“领了银子又能回家,怎会不高兴?”
烛月笑靥盈盈调侃道。“何况,人家不明不白的进了大牢,又被这衙役关了许多天,虽然被二爷的小厨房每日喂得饱饱得,可再怎么比,也比不过女儿家的莺闺燕阁。”
祁莲不说话,皱眉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末了将汤碗放下,道:“这药,好苦。”
烛月收起药碗,嘴巴像是淬了毒。
“药又没换料,昨儿个不苦,前天也不苦,偏偏今日,李姑娘一走就苦了?依我看不防让那姑娘回来,做个定心的「药引子」,咱家爷的病也早能根治了。”
“碎嘴的丫头!”
祁莲虽然嘴上不饶人,却也没有真的将烛月赶了出去。他拿起手中的文书继续批注,心里倒是总不能踏实下来,不知不觉,手中又揣摩起来那跟手链来。
烛月看在眼里,时不时便来他书房蛐蛐道:“既然公子这么喜欢,何不将人收入到房中做婢女?”
“烛月,再多嘴什么,我可要扣你的月钱了。”
烛月撇了撇嘴,倒不再说话。
他叹口气想了想对烛月又吩咐道:“烛月,有件事你去帮我办一办。”
烛月应声停下动作。
“帮我和老侯爷讲,退了与那钱家的婚事,这事儿,定要老爷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