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枫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
盒中是一根软鞭。
软鞭由寒蛟筋与极北之地的冰蚕丝交织而成,此刻盘踞成团,通体散发着森冷之息。
鞭身色泽如玉,鞭梢处缀着一枚银色的铃铎,刻着“寒宸”小字,而小字的下方烙有一枚小小的霜花印记。
只一眼,沈槐便愣住,这寒宸鞭似乎与她心口处的那枚霜花印记同源。
最后一颗糖葫芦被她吃进嘴里,她从沈枫手中拿过软鞭,于手中掂了掂分量,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小枫,这软鞭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我与贺词表哥去北麓,途径邱邙山,看到商队被土匪围剿,我顺手帮了他们一把。商队为表谢意,便赠了我一件奇异珍宝,正是这软鞭。阿姐小时候不是总盼着能有件趁手的兵器吗,此鞭又软又轻,我料想阿姐会喜欢,便借花献佛给阿姐带回来了,阿姐可喜欢?”
沈枫盘腿在沈槐身旁坐下,兴致勃勃地讲着路上的见闻,说到最后,他嘴角下意识抿紧,眼神专注带着期待投向沈槐。
“甚是欣喜。”
沈槐脸上展露出温顺柔和的真实笑意,将软鞭交由一旁侍立的青玉,示意她收进房中。
“阿姐喜欢就好。”沈枫笑容灿烂。
沈槐抿了一口茶,指尖捏着茶盖轻拨浮沫,继续问道:“北麓之行可有遇上什么危险?”
“没有,只是回来的路上在西市茶寮听闻了一桩怪谈。说是城西李员外家的庶出小姐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死时仍维持着生前的神态,面色红润,没有一丝外伤,仵作来了也验不出什么奇怪地方,坊间都传是妖物作祟,似与什么花草有关。”
“净喜欢听些奇闻异事。”沈槐出言截停了还想再细说那庶出小姐闺房诡异之处的沈枫。
她嗓音温软,带着点无奈笑意。
沈枫没有再说,吃着糕点很自然地转了话头:“阿姐近日在家可有趣事?”
“为我诊治过的大夫都曾断言我至多只有两载之数可活,如今病好了,这算不算得是趣事一件?”
“真的?”许是沈槐长久以往都呈病弱之姿,此言一出,倒叫沈枫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沈槐额头轻点,站起身来于原地转了一圈,面无疲累。
“太好了,阿姐!”看到沈槐如此,沈枫激动得原地蹦起。
“阿姐何时恢复的?是府医治好的吗?我要把此行赚的银钱全都赏给他。”
任谁都能听出他是发自内心地为沈槐感到高兴。
沈槐内心温暖一片,脸上是盈盈笑意:“昨夜才恢复的,与母亲给我的那块玉珏有关,具体的事宜我之后再说与你听。”
“昨夜?那父亲母亲岂不是还不知道?哈哈哈,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我这就去告诉父亲母亲,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沈枫第一时间便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与父亲母亲。
沈槐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各方势力都对将军府虎视眈眈,此事莫要宣扬出去,只让近身之人知道便好,我另有打算。”
“一切都听阿姐的,阿姐,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沈枫把声音压低,依旧难掩兴奋。
窗柩外,朝暾初上,晓色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