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宽慰道:“我娘肯定不能看着我爹干糊涂事的,历朝历代哪有宗室女嫁给商户的?”
綦之理半信半疑。
信是觉得宗正不会见宗室子弟如此荒唐。
疑是因为依赵婉仪父亲的脾性,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先前綦之理不是没思索过该如何帮助赵婉仪,只是思索出来的结果是毫无办法。
康郡王一家最大的问题是清贫,康郡王不事生产。若是给钱财,银子也到不了赵婉仪手里,给铺子,在室女无法有私产,何况赵婉仪也无法经营铺子,只能由她父兄来。
按她府中只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样子,不出几日就再能卖铺子。
她甚至还想过让人套个麻袋打康郡王一顿,让他对女儿好些,但世人多是本性难移,这个法子也不奏效。
其余譬如求官家太后做主,也不行,官家和太后为何要冒着被言官弹劾的风险帮一个旁支且不亲厚的宗室女?
虽是谈心,綦之理却觉得自己心情愈谈愈糟。但心里惦记着好友的事,日子倒是白驹过隙一般,倏然来到休沐日。
京城素日秋高气爽,今日却反常,暴雨如注,綦之理望着地面豆大水珠,心中烦闷。
周三郎为何还不来?
是雨太大无法前来吗?
还是那日他根本没听懂她的暗示?
心乱如麻,只好练大字静心。
直到第二日的日头又升起来,綦之理也没等到周三郎。
綦四很热心地去打探消息,回来告诉妹妹,“周家下人说周三郎忽然急病倒了,前几日都告假不曾去官署,想来是病来得突然,周家伯父伯母着急儿子,就来不及吩咐奴仆前来綦家告知一声。”
“周三郎瞧着很健壮啊,怎么会忽然一病不起?”綦之理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的病要不要紧。”
于是隔日又递了帖子到好友周妙净婆家,想探探周妙净的口风。
周妙净的女使却回帖道,夫人回了娘家。
周家兵荒马乱,綦之理不好上门叨扰,只好由程夫人出面,让家里机灵的小厮给周家送去不少名贵药材。
程夫人摸摸女儿脑袋,“理姐儿,自然万事好事多磨,事情中途坎坷些,可若结果完满,就算美满。”
綦之理心中隐隐不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用平日里一样的语气道:“我才不是担心婚事不成。”
像是对这桩婚事十拿九稳。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程夫人叹道。
煎熬的几日又过去了,除那日送去药材时周家派人回礼,再无周家人来过,程夫人对这门亲事很是忧心,同綦相公道:“周家三郎君这是怎么了,病得这般重,一连几天都不曾有消息?”
綦相公道:“周三郎请了几日私假,我估摸着明日销假,到时候什么情况一看便知。”
翌日,綦相公回到家,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撂下一句话,“周家这婚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