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当共犯吗?"
林盛用拐杖挑起地上的流水单,像展示战利品,"她跪着求我帮忙杀了池父时说过——池父那个畜生,她呕心沥血三十年为他建立的集团,他独占所有股权还想分家,赚的钱都给小三买翡翠镯子去了!”林盛阴沉地笑道。
“多狠辣的一个女人,和我一样优秀。”
"而这场谋杀最精彩的是什么?"他摩挲着照片,"是我们让全世界都相信,是池父自己乱开车,恶意翻车下山啊!”
"哦对了,至于你妈和任疏淼。。。"林盛俯下身,呼吸喷在她脸上,"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不得不去死。"
林盛又拍了拍林葳蕤的脸:“如今任疏淼的下落,问你这只鬼精的狐狸没有用。不过就算她还活着,没了你和池渝…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林葳蕤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你这个魔鬼。。。"她却忽然心中一惊,攥紧双手,意识到了林盛的意图。
"魔鬼?"林盛大笑,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鬼!"
他猛地松开手,看着她瘫软在地:"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每天你的舅舅都会来给你送饭,等你满二十岁,就嫁给你舅舅。"
林葳蕤惊恐地瞪大眼睛:"你林氏后继只有我一人,你敢动我?”
"有的是人争先恐后当我干儿子。”林盛转身走向门口,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记住,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觉得就你活着的这18年阅历,斗得过我吗?”
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林葳蕤的泪水无声落下。不仅仅为所知道的一切所痛苦,也为她自己的无力而痛苦。
她的直觉告诉她,林盛或许会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里直到她死去。手表上没有一丝消息,果然林盛把信号给屏蔽了,她又该怎么和池渝说她所知道的消息?
直到门的开锁声将她惊得回过神来,她看到了那个令她万分惊骇的身影,她的舅舅。肥硕的男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小葳蕤,我们又见面了啊…”
林葳蕤从地上爬起,快速抄起手旁的保温杯,一声不吭地做起防卫姿势。虽然此刻已逢绝境,但她还不能死在这里。
男人突然瞪圆了眼,怒笑着将带来的饭菜摔在地上,汤汁四溅。随即冲上前夺过她的水杯,狠狠地将她扇倒在地,踹了几脚,嘴里还骂着恶心的话。
“他妈的婊子!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听我的话,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男人的击打下,林葳蕤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困难,血腥味蔓延在嘴腔,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门砰地关上,她才终于让眼泪流下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她试着动了动手指,钻心的疼立刻窜上脊背——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臼。
可最疼的不是这些伤口。
是胸口那里本该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属于18岁少女的鲜活的心脏,现在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
她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臂弯,呜咽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哽咽着哭诉道:“妈妈,我失约了。”
家族这个庞大的金色囚笼死死地套牢着我,使我动弹不得分毫,使我永生永世无法掌控自己人生的命运。
金丝鸟的宿命,就是一辈子困在这一方天地里,依附于人,听命于人。
那么好的朋友们,那么好的池渝和静好,她还能再见到吗?
她哽住了。她见不到他们了,她更是没有灿烂的明天了。这个认知比任何拳头带来的伤痛都疼。
“如果时间能停在七岁之前就好了…如果我不是林葳蕤…就好了。。。”她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沫,意识混沌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