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临出门前,她回头丢下一句:“再让我发现你和林葳蕤搞小动作,我就送你回美国——回到那群往你枕头里塞刀片的‘好朋友’身边。”
门被摔得震天响。
池渝瘫在沙发里,领带被扯得七歪八扭,心中五味杂陈。窗外雨色沉沉,远山吞没了最后一缕霞光。他忽然想起林葳蕤今早塞给他的薄荷糖,此刻正在口袋里融化成黏腻的糖浆。
就像他们拼命握住的真相,终究会从指缝间漏尽吗?
池渝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与林葳蕤的对话框。那些冰冷的文字在发送前被他反复删改——他需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他需要她的指引。
三个未接来电。五条未读消息。智能手表上的定位最后一次更新停留在两小时前,显示她仍在庄园范围内。
"又睡着了吗。。。"池渝喃喃自语,抓起玄关的黑伞冲进雨幕。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雨水斜着打湿了他的裤管。
开门的王妈擦着围裙上的面粉:"池少爷?小蕤不在家,不是和您一起。。。"
池渝顿感不妙,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奔向车库。司机告诉他,这段时间内压根没有人进出庄园。
池渝的话语里带着哽咽:“没有人出去…那她就一定在庄园里,我一定能找到她…”
而此刻庄园酒店内的总统套房里,池渝看不见的地方,林葳蕤已被林盛禁锢许久。
套房内窗帘紧闭,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林葳蕤被反绑双手,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磨得生疼。
她低垂着眼睫沉思着。果然,她们触及了林盛最致命的软肋,才会招致这般不顾体面的囚禁。
她忽然想起方才池母突兀带走池渝的情形,心头骤然一凛。这般恰到好处的时机,莫非林盛与池母之间,早有勾结?有太多疑问得不到确切的答复。
此刻跪在林盛脚边,她清晰感受到头顶投来的目光里裹挟着怎样的餍足。这个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最沉醉的不就是这般绝对的掌控感么?
林葳蕤忽然轻轻勾起唇角。既然他已志得意满,何不。。。。。。就让他再得意些?人在最得意时,往往最易吐露真言。
林盛坐在扶手椅上,慢条斯理地晃着红酒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挂着笑意:"小蕤,喜欢这个房间吗?"
林葳蕤抬起头,嘴唇因干渴而开裂:"外公。。。为什么?"
"为什么?"林盛突然暴起,酒杯狠狠砸碎在她脚边,玻璃碎片飞溅,"因为你和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妈一样,非要查那些不该查的东西!"
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池渝偷偷得了那个任疏淼和林婉的证词,想给我立案送监狱里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真当我是老糊涂了?"
林葳蕤疼得眼泪直流,却倔强地瞪着他:"那是谋杀。。。你杀了我父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林葳蕤眼前一黑,嘴角渗出血丝。
"谋杀?"林盛狞笑着,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照片,甩在她脸上,"看看!这是你亲爱的父亲,当年就是他背叛了我,和池家联手想吞掉林氏!"
照片上,年轻的江山止正和池父握手,背景是林氏集团的会议室。
林葳蕤一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即颤抖地,声音里含着哭腔说:“林盛,池家发扬自家产业天经地义,你谋害自家人也罢,你还杀了池父…。你让池渝怎么办!池母怎么办!”
林盛突然俯身,枯老的手指钳住林葳蕤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浑浊的眼球。"你以为这场谋杀。。。。。。我没有同谋吗?”
他猛地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银行流水单甩在她脸上,"看看!池母转给我的每一笔钱,都沾着她丈夫的血!"
纸页擦过林葳蕤渗血的嘴角,她看清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200万,70万,30万。。。。。。最后一行赫然标注着"刹车系统改装费"。
她不仅看清了数字,也看清了他们丑恶的嘴脸。她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