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总是一无所获。
后来,她渐渐不再去了。
一方面是因为身上换上了连母年轻时的衣裙,她不好意思再弄得脏兮兮。另一方面,小院里那个不起眼的小书房,无意间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窗。
那日书房门虚掩着,她走进去想找些闲书打发时间,却在角落的木箱里发现了几本很基础的仙门秘籍,应该是连郁的。
鬼使神差地,她翻开了它们,并开始照着图谱练习,一招一式,心无旁骛。
沉浸其中时,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回家执念,竟能短暂地搁置一旁。
连郁帮邻居做完农活回来,常能看到她在院中空地习武的身影,动作极其标准。他便会抱臂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一会儿,偶尔出声指点一两句关键处。
两人之间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就这么和谐地度过几日后,连郁看着她习武的身影,终是问出了纠缠他好几日的迷惑:“姑娘,你的身手如此矫健,是跟谁学的啊?我最初还以为你是从哪个门派溜出来的弟子呢。”
温拂渔气息微喘,额角沁着细汗。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幼时启蒙的武师,后来手把手教导的母亲和舅舅,还有府中那位侍卫姐姐……
“很多人。”她如此回应道。
连郁脸上笑容不减,内心忍不住吐槽:跟没说一样。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这些基础的书你也看得差不多了吧,有兴趣去镇上的书铺看看吗?我那几本秘籍,就是在镇上的万卷斋里淘来的旧书,那里好东西可不少。”
温拂渔点了头。
结果第二日,温拂渔与连姝两个人站在小院门口大眼瞪小眼,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向连郁。
连姝率先发难,鼓着腮帮子质问道:“哥,为什么她也跟着去?”
温拂渔也蹙起眉,眼神无声地质问: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连郁则毫无愧疚地挠挠头:“抱歉,昨日张叔临时找我帮他修屋顶,我一时嘴快答应了,实在推不掉,所以就只能……你和姐姐两个人一起去了。”
连姝瞪他一眼:“每次都是这样,外人比我还重要是吧?”随后又看了温拂渔一眼,“还有,她才不是我姐姐!”
温拂渔瞬间明白了。她这是被连郁算计了。
连郁见温拂渔气压骤降,连忙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飞快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阿姝闹着要去书铺很久了,过些天我就要回门派,实在没时间单独带她。你就帮我个忙,保证她安全就行。她逛她的,你看你的,互不干扰,书钱全算我的,就当赔罪。”
温拂渔:“……成交。但下不为例。”
*
去镇上的马车里,气氛沉闷。
温拂渔靠着车窗,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村庄。连姝则紧紧贴着另一侧的车厢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离温拂渔越远越好。
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温拂渔莫名想起她的表妹。
不过两人还是有区别的。温溪柔是别扭地一边靠近一边嫌弃,连姝则是纯粹的讨厌。
下车后,温拂渔自觉落后连姝半步,沉默地跟着她走向镇中心那座万卷斋。
听连郁说,这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书铺,藏书浩瀚,甚至能淘到一些仙门流落出来的孤本秘籍。
起初,温拂渔的视线还留意着连姝,但很快,她就被书铺内的浩瀚书海吸引了。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与油墨的味道,她穿梭在书架间,指尖拂过一本本册子,渐渐沉浸其中。
百年前人们喜欢的话本可比她那个时代写的更大胆,好看爱看。
一本赫赫有名但是百年后失传的武林秘籍,详细但她没兴趣。
还有这本超大型的画册,线条奔放,动作大胆的春……
“啪!”
温拂渔猛地一下把书合上,迅速将那本烫手山芋塞回书架最深处,脸颊不自觉红了一点,还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她定了定神,继续在书铺游走,直到她翻到一本《六界说·卷一·人鬼篇》。
此世由神、魔、仙、妖、人、鬼六界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