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倒计时在脑海里归了零。
下一秒,那纯粹的白就像劣质涂料般剥落。
先回来的是气味——呛人的灰尘、血腥,还有一丝淡淡的……绝望的味道。
光线也落了地,不再是虚无的白,变成窗外那片暗红色天空投下的光,把一切都染得猩红诡异。
她站在走廊里。
墙壁是斑驳的白,爬满深色的污渍和抓痕。
这里是她的“学校”。
也是编号D-7的副本——血色教室。
一种奇异的感觉裹住她。
她“回来”了。
纯白的空间。冰冷的规则。奖励的橘子。还有……走出教室门时,胸腔里那瞬间的轻。
那感觉短得像错觉,却像颗石子,落在她死寂的心湖里,荡开一阵涟漪。
教室……
她下意识回头。
身后是那扇再普通不过的铁门,挂着“高三(七)班”的牌子,铁锈了大半。
门关着。
但她刚才,就是从这里“提前交卷”出来的。
不想回去。
不想回那间只有“沙沙”的书写声、飘着无形恐惧和压力的教室。
哪怕门外是更未知的、更恐怖的,可能藏着陷阱的走廊。
这渴望太鲜明,几乎压过规则刻在本能里的“顺从”。
她深吸口浑浊的空气,迈开脚。
走廊很长,两边教室门都关着,窗后是更深的暗,看不清里面的人。只有头顶几盏忽明忽灭的灯,滋滋响着,勉强照出片亮。
她脚步很轻,落在空旷的走廊里,几乎听不见回声。
走了十几米,前头一扇教室门“吱呀”一声,从里面猛地推开道缝。
一个身影踉跄着跌出来。
是个和时与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穿着干净的蓝白运动服,扎着利落的马尾。
脸白得像纸,眼里的惊恐和慌乱快要满得溢出来,此刻正背靠着墙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像刚从什么可怕的地方逃出来。
然后,她看见了时与。
女孩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差点跳起来。
目光飞快扫过时与身上那件沾着灰和不明污渍的蓝白校服,校服上别着刻有她名字的胸针,视线又落在她空着的手上——时与的橘子和试卷,走出那个纯白空间时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最后,视线定在时与脸上。
时与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怕,没有慌,甚至没有好奇。只有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和一丝极难察觉的……审视。
这种异样的平静,在这环境里,反倒形成种独特的气场。
女孩眼里的恐惧没退,却混进丝……希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颤抖着开口,声音又干又涩:“你……你也是……玩家吗?”
时与没立刻答。
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