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猪头酒吧早已陷入沉寂,薇薇安却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梦里是燃烧的城市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她坐在床上冷静了片刻,打开门,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绸睡裙,轻轻敲响了里德尔的房门:“汤姆!”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条缝,里德尔站在门后,他身上穿的并不是白天的衬衫长裤,而是一套和薇薇安同色系的,质感极佳的睡衣。此刻两人站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有股微妙的和谐。
他看着薇薇安泛红的双眼和赤着的双脚,眉头微皱:“怎么了?”
“汤姆,我做噩梦了,睡不着。”薇薇安的声音还带着被惊醒的微颤。
“所以?”里德尔挑挑眉,“伟大的邓布利多小姐居然被麻瓜的噪音吓破胆?是需要我给你念安眠咒吗?”他微微侧身。
薇薇安顺势挤进了他的房间,非常自然的钻到那张整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床上,顺手将厚重的床幔放下一半:“我这个是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心理创伤是需要安全感的。”她顺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眼睛里仿佛写着“快来”。
里德尔反手关上了门,站在床边,没有立刻动作。他看着薇薇安如此自然的侵占了他的领地,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滚。
最终,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依言坐下,而是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薇薇安。
“薇薇安,”里德尔缓缓开口,“你现在,需要谁。”
薇薇安伸出手臂环住里德尔的脖颈,稍稍用力,将他拽倒在身边,一只手顺势压在他的胸前,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语气软软的:“汤姆,就陪陪我嘛。”
里德尔身体一僵,他对这种亲密接触本能的抗拒。
薇薇安脑袋靠在他肩颈处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满足的叹了口气:“你说,人类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了。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人类。。。。。。”
里德尔感受着身旁传来的温热触感,鼻尖传来属于薇薇安特有的香甜气息,这简直就像是最厉害的混淆咒,扰乱了他的理智。失控的亲密感会让人脆弱,但是更无法控制的,是另外一种更加强烈黑暗的占有欲。
她是他的。
里德尔的手指动了动,随后,极其缓慢的,将自己冰冷的手指,轻轻插入她的长发中,一下一下的梳理,带着一丝生疏和小心翼翼。
“因为人类太弱小了。”他回答了刚刚的问题,“和平是强者的施舍,如果你想得到是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足够强大。”
回答他的只有薇薇安均匀绵长的呼吸。里德尔微微侧过身对着她,床铺因为他的动作下陷,薇薇安无意识的向他身边蹭了蹭。
里德尔轻轻地,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占有,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将她笼在自己的怀里。一种陌生的满足感充满了他的内心,这种毫无距离的接触,比他掌握任何一种复杂咒语的成就感都要强烈。她是他独一无二的所有物,此刻,在自己的领域里,安然入睡。
里德尔收紧手臂,将她更加切实的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闭上了眼睛。窗外夏夜寂静无声,今晚,连噩梦都要绕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薇薇安缓缓睁开双眼,花了几秒钟才彻底清醒,想起来自己在哪。
她微微动身,发现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里德尔的脸还埋在她颈后的长发里,薇薇安的动作已经把他惊醒了,但他没有松开,反而用鼻尖蹭了蹭她颈后的皮肤,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沙哑:“醒啦。”
薇薇安被他蹭得有点痒,轻笑出声:“汤姆,你抱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里德尔顿了一下,手臂的力道松懈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一条腿也搭在了她的腿上。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她完全笼罩的感觉。
“再待十分钟。”他闷声问,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薇薇安叹了口气:“好吧,就十分钟。不过你得先松开一点,我胳膊麻了。”
里德尔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松了手臂,让她能转过身来面对他。两人在晨光中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他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透露着无声的亲密。
里德尔伸出手,用手掌捧住她的半边脸颊,拇指有些用力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偏执的宣告:“薇薇安,你是我的。”
薇薇安眨了眨眼,小孩表达“在意”的方式真的会很中二。
她微微偏头,将自己脸颊更贴合他的掌心:“你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伟大的里德尔先生,我饿了!”她说着,非常自然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跳下了床。
里德尔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赤脚踩在地毯上去找拖鞋,一股极其陌生的热流涌上心头,他攥紧了手心,仿佛想抓住那瞬间消逝的感觉。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来到厨房时,早餐已经摆好了。
“早上好,阿不福思叔叔!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薇薇安还没出现,就已经听见了她的声音,“我闻到有南瓜馅饼的香味!”
“也不看看时间,再晚就要吃午餐了!”阿不福思转过身,当他的目光落在跟在薇薇安身后的里德尔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小子今天的样子很不一样。虽然他依旧表情冷淡,但他那双眼睛几乎像黏在了薇薇安身上一样,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性。
当薇薇安拉开椅子坐下时,里德尔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并且几乎是立刻,他的一只手就状似无意地搭在了薇薇安椅子的靠背上,形成了一个充满掌控意味和排他性的姿势。
阿不福思重重地将手里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他盯着里德尔,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怎么了,阿不福思叔叔!”薇薇安正往嘴里喂着一块馅饼,“谁惹你不高兴了?”
几乎在阿不福思发出声响的瞬间,里德尔搭在椅背上的手已经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膝上,仿佛刚才那个动作从未发生。他拿起刀叉,姿态优雅地开始切割盘中的煎蛋。
阿不福思瞪着里德尔那副瞬间切换的模样,再看看薇薇安那一无所觉、还在担心南瓜馅饼的表情,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他最终只是从鼻子里沉沉地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回道:“吃你的饭!”心里却早已骂了无数遍:这个装模作样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