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内立着一座二层小楼,粉墙鸳瓦,檐廊下挂着几盏朱红灯笼,瞧着热闹非常。
“赖妈妈,又从哪里寻来的新鲜货色?”一个妙龄女子手里嗑着瓜子,瓜子皮粘在唇脂上,说话时懒洋洋地抬眼。
“瞎打听什么?今天的营生做完了吗?还有空在这里嚼舌根。”赖婆子柳眉一竖,挥手将她赶了进去。
女人扭着水蛇腰,大摇大摆地钻进角门去了。
“哎,你们手脚麻利些,先把人抬去柴房锁好,先饿她们几日再说规矩。”赖婆子转头对汉子们吩咐道。
带头的小厮儿点头应了应,随后将二人抗进柴房。
夜半时分,程雪衣迷迷糊糊睁开眼。
脖颈间肿胀发酸,她打算抬手揉揉,却发现手脚均被麻绳捆着。
“多橘,多橘你还好吗?”程雪衣压低声音唤道,挪着身子往旁边靠了靠。
她低头用脸颊蹭蹭多橘的脸,见躺着的人没有反应,便停了动作。渐渐地,程雪衣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趁着窗外透过的月色,她看着四周堆放的杂物,又听见门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估摸着这里可能是间闲置不用的柴房。
程雪衣叹了口气,望着黑黢黢的墙壁,低下头,整个身子沉了下来。
不多时,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多橘在挣脱着手脚上的绳子。
“姐儿,姐儿。”多橘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开始一滴滴滑落。
“多橘,我在这儿,你别害怕。”
程雪衣又往旁边靠了靠,已经能感受到多橘的鼻息。
“姐儿,咱们不会有事儿吧?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掳到这里来了……”
程雪衣将发生的事情细细地捋了一遍,总觉得此事和沈君昌夫妇脱不了干系。
“你别怕,等天亮了总会有人来,到时候问明来意,如果是图财,便让爹爹来赎咱们,若是贪图别的,咱们再见机行事。”
多橘应了声“嗯”,渐渐止住哭声:“只要姐儿在身边,我就不怕。”
“放心,咱们一定会出去的。”
二人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额头,相互倚着肩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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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晌午,那扇积满了灰尘的木门才被推开。
程雪衣和多橘几乎是同时抬头朝门口望去,光线有些刺眼,二人稍稍适应后,看清了为首的人。
“妈妈,您坐。”一个小厮眼明手快,将一边的椅子挪过来,又将干净帕子放在上面,引赖妈妈坐下。
“怎么说,是出了房门去前院接待客人,还是留在这里等着活活饿死?”赖妈妈用指尖抠抠耳垢,随手弹出去,不耐烦道。
“这位……妈妈?”程雪衣顺着小厮儿一起叫,感觉有些别扭,抿了抿唇又道:“我二人与您素不相识,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您。”
赖妈妈轻哼一声,瞧着那张惹人怜惜的脸蛋,慢说道:“有人托我办桩事,要打发了你二人,我可是付他好大一笔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