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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罐3（第3页）

“在想什么？”她问。

“在想……”简珩说，“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把爱的人看成怪物的模样吗？”

燕离笑了，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骨：“有啊，比如阿昭奶奶，可惜阿昭奶奶走的实在太早了，她的命数应该长命百岁的。”

结果她的命被她分给了一只鬼。

真浪费。

这是燕离没有说出来的。

又过了一会。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

“简珩。”她轻声唤道。

“没睡。”简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点沙哑的困意，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背，“在想白姑娘的事？”

燕离点头，想起下午白无常消散前，指尖抚过婴儿照时眼里的光。

“简珩，你知道吗？”她侧头看他，“白无常的执念不是替嫁，是‘被看见’。”

简珩挑眉：“什么意思？”

“她替周延之娶了张家小姐，替他受了百年阴司之苦。”燕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可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北平的小洋楼，不是桂花酒酿圆子，是周延之能看见——看见她穿花旗袍时的模样，看见她腕间红绳的温度，看见她煮圆子时被热气熏红的脸。”

简珩沉默片刻，伸手将她散在肩头的碎发别到耳后：“所以你告诉她真相，阿昭奶奶看到的小宝是怪物？”

“阿昭奶奶的眼睛坏掉了。”燕离垂眸，“但是鬼王的眼睛能看见……”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简珩的手背，“情绪的颜色。”

“前几天偶遇鬼王，他问我愿不愿意跳槽过去当几天孟婆玩玩，说白了就是给他打白工。但我好奇心太重，还是答应了。”

月光下，燕离的瞳孔泛起幽蓝，像浸了忘川水温养。

“冥府孟婆，掌管轮回记忆。”她的声音变得清冷，带着点空灵的回响，“能看见鬼魂的执念，能读取生者的记忆，能让亡魂放下执念，也能……”她指尖轻点桌面，一缕幽蓝的光从指缝溢出，在空气中凝成朵彼岸花，“让活人死灰复燃。”

简珩的心颤了颤。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在旧书摊翻手扎的模样——那时他站在她身后，能看见她耳后小红痣随着呼吸轻颤，却不知那是标记的“魂印”。

“那黑白无常在鬼王手下工作吗？”他问。

“在，还送了我一本书呢。”燕离垂眸，幽蓝的瞳孔逐渐恢复清明，“是生死账簿，我看见周延之的魂魄缠在书页间。他的执念是‘没说出口的对不起’，而白无常的执念是‘没被看见的爱’。”

简珩伸手覆住她的手背。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和普通人类无异，却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凉意。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工作协议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