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的心脏漏了一拍。
白姑娘的执念是‘替嫁’,她替周延之娶了张家小姐,自己却被困在冥府百年。她的儿子小宝,是她和周延之的骨血。”
“白姑娘。”燕离握住她的手,“阿昭奶奶没有讨厌您。她看到的……可能是另一种样子。”
“另一种样子?”女人茫然地抬头。
“就像……”燕离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有些人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同。比如,有人会把红色看成绿色,有人会把亲人看成怪物。”她顿了顿,“但真相是,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爱的人有多重要。”
女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里婴儿的红绳。她突然笑了,眼泪顺着皱纹滑下来:“小宝……小宝最喜欢吃我煮的桂花酒酿圆子了。他说,等我攒够金叶子,带他去北平……”
简珩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幕。他的耳尖泛着薄红,和昨晚在电梯里塞给燕离金钱罐时一样。
“白姑娘。”他走过去,递过手里的糖蒜,“我让厨房煮了桂花酒酿圆子,您要尝尝吗?”
女人接过糖蒜,指甲上的血渍蹭在塑料袋上。她抬头看向简珩,眼神逐渐柔和:“你真好。”
“是。”简珩点头,“你也是个好人。”
女人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她望着窗外的桂树,轻声呢喃:“桂花……要开了吧?”
燕离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白姑娘。”燕离轻声说,“我会替您看遍北平的桂花,替您煮一辈子的桂花酒酿圆子。”
女人彻底消失了。
算是化缘成功了。
傍晚,燕离坐在公寓的飘窗上,望着桌上的铜制金钱罐。罐身刻着的缠枝莲纹在夕阳下泛着暖金,里面躺着枚生锈的硬币——是白无常最后塞给她的。
简珩推开门,手里提着袋桂花。他将花倒在玻璃碗里,香气立刻漫了满屋:“城隍庙的老庙祝说,白无常的执念是‘替嫁’,她替周延之受了百年阴司之苦,只为等一句‘我没怪你’。”
燕离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是白无常抱着小宝的合影,背景是满树金黄的桂花。她递过去时,简珩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燕离望着窗外的桂树,“白无常说的‘另一种样子’。”
简珩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的发顶:“我知道。”
“你知道?”
“嗯。”简珩的声音低下来,“你说过的,有些人的世界和我们不同,但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爱的人有多重要。”他握住她的手,“就像阿昭,她看到的小宝是怪物,可她还是爱他。”
燕离的手指微微蜷起。她想起下午在白无常家,简珩蹲在床前说“我带他去北平”时,白无常眼里的光——那是她百年里,第一次看清“爱”的模样。
“简珩。”她轻声说,“下次买桂花,记得挑最香的。”
深夜,燕离失眠了。
“简珩。”她轻声说,“你睡了吗?”
“没。”简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困意,“在等你睡着。”